“陳修文,我跟你有什麼好商量的?”我終於從他手上掙脫下來,揉著酸痛的肩膀。
他沒回答,看小小她們走遠了,才問我:“你知不知道等通知是什麼意思?”
“你說什麼?”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你的那位朋友,她喜歡我哥吧。”陳修文的嘴角帶著一絲奸笑。
“你說什麼?”這次純粹是在裝傻。
“我撞見過她跟蹤易川。”
“所以你到底想說什麼?”我問他。
陳修文撇了撇嘴角,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你的那位朋友一定很想接近我哥吧,所以才會來參加麵試,可等通知的意思就是,她已經沒機會了。”
“憑什麼,憑什麼啊,他們憑什麼不要薛如玉?”
“你怎麼那麼愛說憑什麼,不要自然有不要的理由。”他輕蔑地看了我一眼。
“我靠,不會是你搞得鬼吧,就知道你丫心眼壞著呢。”
他打喉嚨裏嘲笑了我兩聲,然後哀其不幸怒其不爭地看著我道:“幼稚!”
好吧,拿他沒有辦法了,我隻得問他:“你叫我來,就是說這件事還有得商量嘍?”
說到商量,那家夥臉色終於明朗了,“你知道這家店我也算半個主人吧,我要是出麵的話,事情也許會有轉機也說不定。”
就料到他會來這出,我突然感到很好笑,這不是古代逼良為娼的戲碼麼?陳修文這人真是,我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哎喲喲,你笑什麼,你不準笑。”
我終於止住笑問他:“所以你是想用薛如玉的命運來要挾我,好達到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麼?”
“是的。”
“成交。”
後來薛如玉真的得到了那個職位,我沒敢告訴她,她得到這個職位是因為陳修文走了後門,我越來越覺得這事兒之所以能成八成是陳修文的功勞,因為薛如玉的工作是向顧客介紹各種鋼琴的性能和優點,而她不會鋼琴,易川是不會雇一個不懂鋼琴的人來做這種工作的。
那段時間我們總看見薛如玉抱著厚厚一遝資料在背,比高中時背文言文和化學方程式還起勁兒,我有些心疼她:“你這樣做,值得麼?”
“值得,我愛易川,你以為我是開玩笑的呀。”
我說:“可是你都不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一個人。”
“我看見他的第一眼就愛上他了,我不知道那種感覺怎麼描述,但是那種感覺很強烈,強烈到我自己都沒有辦法違抗,就算他是一個瘋子,我也會一樣愛他。”
薛如玉說得動情,而我卻無法體會這種感覺,我那時還沒能愛上什麼人,不知道愛上一個人是種什麼樣的滋味,可是我看薛如玉的樣子,這分明是一種幸福中又帶著些痛苦的感覺。
薛如玉在樂器行上班的時候我也開始了正式的補習,好在和陳修文漸漸熟了,打打鬧鬧的,日子卻也好過。
隻是和他熟了之後,挨罵的機會也隨之增多了,每次我學什麼東西老是學不會的時候,陳修文就會滿臉嚴肅加不可置信地問我:
薛雨楠,你的腦子到底是怎麼長的?
你到底是真的不會還是假的不會?
你是不是受過什麼創傷所以腦子壞掉了?
不然你怎麼會連這個都學不會?
他完全是很認真的在講著番話,並非蓄意諷刺,我聽他說完,便笑得花枝亂顫。
我說,對,被你發現了,其實我並不是一個正常人,我出生時天有異象,紫微星微微發亮,一道白光……
雖說嘴上不承認,但我真的有考慮過好好學高數,我甚至低聲下氣地找薛如玉討教,薛如玉的高數倒很好,他是我們班的高數課代表。
薛如玉也老是罵我,一個簡單的東西跟我講了很多遍,要麼聽不懂,要麼當時聽懂了,沒過幾天就忘記。
所以那一段時間薛如玉恨不得把我吃到肚子裏去,每次見到我都是一幅恨鐵不成鋼的表情,我的高數可以說完全不可救藥。
雖說經常挨陳修文的罵,但我的輔導課對如玉來說還是有很大好處的,到陳修文那裏去補習不免遇到易川,於是薛如玉交給我一個任務,套出易川的感情生活。
不過我找陳修文補習的時候易川幾乎不在家,不知到都在忙些什麼,他和陳修文不一樣,偶爾見到了,也總是寡言少語,看到我們時也隻是禮貌性的打個招呼,從不多說話。
其實我有一種感覺,這種感覺很難琢磨,就是覺得易川和其他人都不一樣,是那種一眼就能看出來的不一樣,就算把他放進萬千人之中,也能一眼就認出他來的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