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快被他氣死了,咬著牙惡狠狠地說:“我不想再見到你了。”說完麻利兒跳下床,打開門走了出去,還故意把門摔得很響以示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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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點也真背,出去的時候又遇見易川,我真想挖個洞鑽進去,但易川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似的,他看我的眼神很淡漠,一點都不友好,那個眼神,怎麼說呢,甚至還帶著一點點厭惡,這讓我在很長一段時間裏麵,都不敢麵對易川。
因為我覺得,他很討厭我。
對於陳修文,那天我真的是很生氣,我那時討厭他,非常討厭,我從那棟該死的老房子裏落荒而逃的時候陳修文也跟了出來,一直跟在我後麵,但我一點兒也不準備原諒他。
“哎哎薛雨楠你跑慢點,你幹嘛跑那麼快。”陳修文跟在我屁股後麵跑的上氣不接下氣,他這小身板子可真是弱。
“我不會原諒你的陳修文。”我頭都沒有回。
“我錯了,給你道歉還不行麼,幹嘛那麼生氣?”
他的聲音聽起來很無辜,但是沒有用,如果一個人把他的蛇弄到你的衣服裏,把你嚇個半死,就算是無意的,這個人也無條件是混蛋,更何況他當時完全沒有顧及我的感受,而更擔心我把他的蛇給弄傷。
一想到那條蛇在背上遊走時的感覺,我渾身上下打了一個激靈,電光火石之間心裏生出一個邪念,我蹭地停了下來,停得太突然,陳修文沒有來得及刹住,直直撞到我背上又彈了回去。
“哎喲你給個信號再刹車會死啊?”陳修文被撞得一陣咳嗽。
那時我臉上一定升騰起一股陰險的笑容,我說:“陳修文啊,你把你的蛇殺了我就原諒你。”
“壞蛋!”他把他的蛇護到胸口上,那條蛇還算是乖巧,一動不動地環在他手上,像一隻墨綠的鐲子,但我看著卻感到一陣惡心。
“壞蛋!”他罵我,“你為什麼對小動物一點同情心也沒有?你聽說過有人會親手殺掉自己孫子的麼?“
“神經病!”我難以掩飾內心對他的嫌棄。
“你不要妄想動我孫子一根毫毛。”他滿臉寵溺和那家夥來了一個“蛇吻”,我差點就吐了出來。
反正那天我沒有原諒陳修文,是的,我一氣之下把他給解雇了,數學院才子那麼多,想找一個人格稍微健全一點而且不養奇奇怪怪寵物的人還不容易麼?
但是陳修文大有不到黃河心不死的風骨,接下來的幾天裏,不管在哪裏遇見我,都像複讀機一樣跟在我屁股後麵道歉,我也是想不通,學校那麼大,為什麼總是能看到他。
“薛雨楠,我錯了。”放學去食堂吃飯的時候他跟在後麵喊。
“薛雨楠,我錯了。”下課的時候他跟在後麵喊。
“薛雨楠,我錯了。”就連身邊的同學,也總是這樣來笑話我,其中情節最嚴重的就是薛如玉那廝。
這直接導致那幾天裏,我一看到他就想挖個洞鑽進去,但是陳修文臉皮很厚,有時候老遠看到我,也不管我在幹嘛,站在那裏就喊:“薛雨楠,我錯了。”
後來我實在沒法忍了,有一天問了他的教室,放學的時候就到教室門口等他,他和一幫狐朋狗友勾肩搭背地走出來,看到我就樂了:“你原諒我啦?”
我說:“你跟我來。”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沒有理會他那群朋友們起哄般的笑聲。
走到那條滿是楓葉的道路上,他還在問:“薛雨楠你是不是原諒我啦?”
我突然就有點想笑,他這個人,對有些東西還真是固執得緊,比如他怎麼也不肯傷害他的蛇,比如他怎麼也要向我道歉。
我說:“我隻是想告訴你,以後別再跟著我了,你不害臊我都害臊。”
“我說薛雨楠“他有些不高興了,”你幹嘛那麼小氣啊?你在生氣什麼,生氣被我的蛇嚇到,還是生氣我對蛇比對你好?”
也不知道怎麼的,我當時臉就有點紅,但還是嘴硬地反問他:“我看你也不缺錢啊陳修文,好,你閑不住,你非要幫人補習的話,重新找個人就是了,搞不懂你為什麼非要跟著我。”
“我做事可是從來不會半途而廢的。”
“算了,那你跟吧”我說,“就當免費請個保鏢了。”
說實話,那時候我本已經不大生氣了,畢竟也不是什麼深仇大恨,隻是這怒火發都發了,沒個台階還真下不來,所以還是死要麵子,沒給陳修文那廝好臉色看。
那天中午回宿舍,就看到薛如玉眉飛色舞地堵在我宿舍門口,“你看你看我找到什麼?”她舉著一張破紙衝將到我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