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謂大義?皇後最是厭惡我們這些三妻四妾之人,在她眼裏,我們都是無恥之徒!”
“她能不厚顏無恥?”李尚書挑高了眉梢,“蘇清璃若是真那麼有骨氣,當初嫁過宇文吉,就不應該再嫁給皇上!你們且瞧好吧,她遲早會打了自己的臉。”
百官卻是紛紛皺眉,不敢心存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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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堂內,清璃正在書房內撥弄著算盤,莫名其妙地突然打了個噴嚏。
玄素、玄怡在桌案對麵正商討著,聽得這一聲響亮的噴嚏,不禁有些緊張。
“娘娘著涼了?”玄素忙問。
“要不要派人去稟報皇上?”玄怡也嬌嗔歎息,“皇上也真是的,娘娘有身孕呢,還鬧出這麼多事,娘娘晚上睡不好,天又轉涼,難免身子弱些。”
清璃哭笑不得。這個噴嚏,恐怕是有人在背後說她的閑話吧。
早朝的時辰剛過,怕是宇文恒剛斥了那些官員一頓,那些人少不得怨懟她這“禍水”蠱惑了他們的皇帝陛下。
“玄素、玄怡你們兩個是當了將軍夫人的,怎還像丫鬟似的碎碎叨叨大驚小怪!”
玄素亦是頗無奈於自己這份閑心,誰讓她是在慕容朝顏手底下長大的,一顆心都為著蘇家揪緊了。“娘娘您若是病倒,不隻是蘇家得被皇上那些個當官打壓,恐怕魑魅魍魎也當了陪葬。您可是我們的護身符!”
“就是,一大早的,那群夫人們就在學堂大門外叫囂,說什麼因為一座皇後學堂,她們正室的地位都不保了!真是笑話!”玄怡尖銳嘲諷著,桌子底下的腿冷不丁地狠踢了一下,疼得她一陣咬牙切齒,“玄素,你踢我作甚?”
玄素低斥道,“你不開口,沒人當你是啞巴!”
清璃拿起筆蘸了蘸墨,笑著揶揄,“玄素,你的確沒有必要踢她。我進門之前,看到那些位夫人堵在門口了。”
“我白挨了一腳。”玄怡強忍著沒有踢回去。
“娘娘,您有孕在身,別為那些事費心,我們學堂已然深得民心,沒有必要與那些人計較。”玄素說著,忙給一旁忙碌的蘇佩恩遞眼色。
蘇佩恩難得悠閑,正翻看著捐助銀兩的賬冊,注意到玄素的眼神,他忙堆上笑,把賬本放在清璃麵前。
“這幾日給送銀子的人可不少,昨晚我命人張貼了告示,邀幾位德高望重的夫子和京城最有名望的商賈在書畫閣辦一場辯駁宴,也邀請了朝中大臣,這嫡庶能否同堂就學,咱們好好與他們爭吵一番。”
清璃水蔥似的指尖停在算盤上,鳳眸一掠麵前的賬冊封麵。
“皇上已經下了聖旨,你何必多此一舉?”
“告示貼出去時,皇上的聖旨不是還沒下麼!”蘇佩恩拉了椅子在她身側坐下。“就算聖旨貼出來,這麼多人為我們捐了銀子,我們不能讓他們失望,一定要把那些人打得再也開不了口。”
清璃不僅側首多看他一眼。
蘇佩恩被她看得渾身起毛。雖說是同父異母的妹妹,她卻驚豔得不像人,尤其這一雙美目,仿佛能洞穿人的前世今生,著實讓他不自在。
他忙整了整身上的藏藍黑狐皮邊錦袍,“怎麼了?我是哪兒不對,還是說錯了什麼?”
玄素玄怡都為蘇佩恩捏著一把冷汗。這學堂看似是蘇佩恩掌管,真正拿主意的,卻一直都是皇後娘娘。
“你若打定主意,便去做吧!我陪你一起去,咱們多帶幾個護衛,那些個官員都不是省油的燈,別讓他們狗急跳牆了。”
蘇佩恩歡喜地突然抱住她的肩,孩子似得,樂得哈哈笑。“蘇清璃,你也有給我陪襯的一天呐!”
清璃佯裝嫌惡地推開他,“被宇文恒撞見,你這雙手就甭想要了!”
“對對對,咱們皇上可是個醋壇子。”蘇佩恩忙挪開手,這就撈回賬冊翻看,“清璃,你可不知道,朦朧失蹤那會兒,皇上懷疑你在銀卿的院子裏,他把長劍架在我脖子上,逼問我銀卿的院子在哪兒……”
清璃又看了眼他白皙的脖頸,倒是的確發現一抹紅痕,她狐疑地忙按下他的衣領,“皇上傷了你?”
“沒,沒……他隻是嚇唬我來著。”
“你脖子上這紅痕是什麼?”
“呃……咳咳……沒什麼。”蘇佩恩頓時麵紅耳赤,忙擋開她的手,拉高衣領。
玄素、玄怡曖昧相視一笑,佯裝專注地撥弄算盤。
清璃注意到她們偷笑,才慢半拍地才反應過來——蘇佩恩脖頸上的紅痕,是吻痕,而非劍痕。
“你這還沒成婚呢,就與那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