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輦後麵,冗長兩隊護衛和隨侍都狼狽小跑著,那肩輦上的如妃卻靠在宇文吉懷裏,一臉甜醉,仿佛要融化一般。
溫妃被禁足,清璃被打,這如妃倒是撿了個大便宜,毫無疑問,惡意散步傳言的,就是她了!
宇文吉卻焦躁得坐不住,問門前守衛的護衛,“皇後娘娘可來過?”
護衛忙迎上去行禮,“皇後娘娘的確來過,不過剛剛又回寢宮了。”
於是,一行人浩浩蕩蕩又趕往鳳藻宮。
宇文恒深斂鷹眸,“把關於如妃的那本折子給朕拿過來。”
慕塘忙從大堆折子中找出來,隨手翻看一遍,兩手遞上,並介紹道,“如妃名叫如嬌嬌,其父如鎮海從前是宇文吉外公陳齊封的門生,任職刑部尚書,其兄如展翔,因如嬌嬌有孕,被封為從四品宣威將軍,在刑部掌管督捕司。”
督捕司,這是個好差事,專門搜查罪證,抓捕犯人的。這職位利用的好,自然也能順理成章,鏟除異己。
宇文恒略瀏覽了一遍折子,隨口說道,“明日,如鎮海重病嘔血不能早朝,如妃回本家探望,路上被自刑部逃逸的重犯抓捕,重犯要求宇文吉赦免其罪,並拿皇後交換如妃母子!此事務必安排妥當,不得有誤。”
慕塘忙俯首,“卑職這就去安排!”
宇文恒把折子隨手丟在火盆裏,多叮囑一句,“記住,也學一學這位如妃,把事情鬧得越大越好,那逃逸的重犯,也好好挑選,最好是與她的父兄有不共戴天之仇!”
“是!”
慕塘退下,宇文恒在桌案前坐下,正見金錢豹四仰八叉的仰在地上,一副無聊到要死的憨樣兒。
他忍不住嗔怒笑了笑,“你要躺,就好好躺著,別躺的如此難看。”
皇帝“Neow”一聲,規矩地四腳撐地,上前來,搖著尾巴,大腦袋擱在他的膝蓋上,拿眼睛幽幽看著他。
宇文恒溫柔摸了摸它的後頸,寵溺道,“我知道你悶壞了,放心,璃兒很快就跟我們回去了。我保證,那些逼迫她嫁給宇文吉的人,一定不敢也不會再傷害她!”
***
鳳藻宮內,清璃趁著玄素、魑魅和魍魎檢查禦膳房送來的早膳,忙闖進浴殿,卻轉了一圈,沒有發現宇文恒和皇帝的影子。
薄紗垂簾在白霧中,飄渺而動,四周花香浮動,還是如夢似幻的樣子,整座大殿,卻莫名地空冷寂靜。
他走了!
如她來北周那一日一樣,不辭而別。
他分明是生她的氣了!
“主子……早膳準備好了。”
聽到玄素的聲音,清璃站在溫泉池邊,忙屏退衝到眼眶的淚,深吸一口氣,方轉身看著玄素。
“他可對你說過,今日要離開?”
“沒有,不過,其實他……”
院子裏突然傳來一聲,“皇上駕到!”
玄素臉色微變,沒再說下去。
清璃憤懣歎了口氣,忙出去迎著,一邁出門檻,就見裴祿疲累拉著袍袖擦著汗,小跑著上前來。
“皇後娘娘,皇上一聽說您被太後打了,就關切地到處找您呢!這是剛剛從藏書閣那邊繞過來的……”
清璃迎到院子中央,就見護衛們氣喘籲籲地列隊進門,似頗費了些力氣,無一不累得滿頭大汗,快要趴在地上一般。
宇文吉在大門前下來肩輦,又扶著挺著大肚子的如妃下來肩輦,方進入鳳藻宮的門檻。
如妃整個人就粘在他懷裏,正應了她如嬌嬌的名字,眉眼裏嬌滴滴的嫵媚深濃誘惑,兩人看上去柔情蜜意,如膠似漆。
清璃不動聲色地俯首行禮,“一點小傷,竟驚動皇上和如妃妹妹如此奔忙,清璃實在罪過!”
宇文吉上前扶起她,順勢捏住她的下巴,掀開被她按在臉上的棉紗布,細看了看她臉上的傷,不經意間被她一身香甜掀動心湖,眸色灼灼微黯,視線不由自主落在她粉潤若桃花的唇上,指尖柔滑細膩的觸感,更讓他頃刻間心猿意馬。
如嬌嬌從旁見宇文吉看著清璃癡怔,就適時跪下去,刻意大聲地說道,“皇後娘娘受傷,嬪妾擔心得差點動了胎氣,皇上更是心急如焚,早膳也沒顧得上吃呢!”
清璃忙擋開宇文吉的碰觸,客氣地對跪在地上的如嬌嬌笑了笑,“如妃妹妹快免禮吧!”
如妃當即謝恩,“娘娘的傷可還疼吧?”
“不疼了,靜養兩日便能痊愈。”清璃說著,順勢對宇文吉微揚了下唇角,算是謝過他這一番忙碌。
如嬌嬌見宇文吉一雙視線盯在清璃臉上移不開,忙道,“皇後娘娘是打算叫皇上與嬪妾一直站在院子裏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