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去拉殿下起來。”
寧嬋兒說完,這就要衝過去。
那是她一見傾心的男子,也是未來的帝王,豔若天神,俊逸不凡,文武雙絕,她隻遠遠瞧著,心尖都會歡喜地顫抖,卻被蘇家這樣踐踏,她著實看不下去。
寧萬裏卻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別去,你去了,隻會招他憎惡。”
“可他腿上還有傷,這樣跪下去,怕是要成了殘廢!”寧嬋兒掙開義兄的拖拽,“都怪你,這樣誘導宸妃娘娘挑選金芝蘭去害蘇清璃,太子殿下萬一查到我們頭上,我這太子妃之位也就沒了……”
“宸妃不說,我們便安然無恙。”寧萬裏沉重地慨然一歎,“蘇清璃這一招,為太子輕而易舉化解了母子仇殺的尷尬,委實高妙。”
寧嬋兒鄙夷地呸了一聲,“那賤人自傷自殘,給自己下毒,有什麼高妙的?換做是我,我先殺了金芝蘭。”
寧萬裏側首瞥她一眼,淡冷笑了笑。
“蘇清璃這苦肉計,不傷害金芝蘭,正是因為也知道金芝蘭被宸妃利用,她惜人之性命,又借著嫁禍給了太子查明真相的時間,圓了宸妃和太子的顏麵,如此善良,太子刻骨銘心,太後感念她懂事。而你,這輩子恐怕都沒這本事。”
寧嬋兒嗤笑,“不就是不殺生麼?誰不會?”
寧萬裏匪夷所思地看她一眼,警告道,“嬋兒,你不是這塊料,不要硬去學,否則隻會落得個東施效顰的尷尬下場。”
帝王寢帳那邊,宸妃慕容瑚站在窗口,望著兒子長跪不起,氣悶地直捶胸口,注意到太後竟無聲無響地進來,伸著脖子往外看,她忙跪下來。
“您老說說,兒媳這事兒做錯了嗎?您看看恒兒這低聲下氣的樣子,再不除掉清璃,他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
蘇涼玉望著窗外悵然一歎,委實不知該說什麼好。
疼惜兒子的心,她比任何人都明白,但是殺掉清璃,皇族隻落得一個忘恩負義的罵名。
“當初,蘇世雲也曾這樣跪在哀家麵前,懇求哀家不要給他賜婚,懇求哀家寬宥緞瑤。你是他的表姐,當初他也曾跪在你的寢宮門外求你搭手相助,當初你為了自保,見都不曾見他。如今,你鬧到這一步,怕是更提醒蘇世雲,應該狠狠地折磨我們,讓我們看清楚,我們曾虧欠了他什麼。”
慕容瑚頓時臉色蒼白,“您老知道的,我打心裏也想成全清璃和恒兒,可是緞瑤和蘇世雲做的那些事,我著實忍不下……”
“既然如此,你就繼續往你兒子心口捅刀吧。你別忘了,若非清璃下落萬丈深淵去尋你的寶貝兒子,恐怕他早就死在那無人之地,他腿上的傷,清璃每天都悉心照料,現在清璃病倒了,你讓誰去照看他?!”
宸妃忙道,“嬋兒會照看他,她一定比清璃做得更盡心。”
蘇涼玉不敢恭維地冷笑,“哼哼……當然,如果寧嬋兒有那麼高的醫術的話,不叫恒兒秋冬裏骨頭疼死才好。”
說完她撐著龍頭拐杖出了帝王寢帳,直走到儲君寢帳前,一眼沒看跪在地上的孫兒,直接經過他,邁進帳內,在清璃的窗前跪下……
蘇老夫人慕容朝顏忙上前扶她,“太後這是做什麼?使不得……萬萬使不得!”
“哀家代兒媳來賠罪,宸妃也是嫂嫂的侄女。哀家知道,世雲和緞瑤萬不會再讓清璃和恒兒在一起了,哀家答應你們,隻要覓得如意郎君,哀家絕不說一個不字,定然給清璃賜婚。”
蘇家人都靜默不言,巴圖古麗卻忍不住道,“宸妃這不是害清璃一人,她害得清璃昏迷不醒,我們雅媚的眼睛也無人能治得了……這事兒,不能就這麼算了。”
“古麗,你說,應該怎麼辦?”
“我們雅媚,要入宮為太子良娣。這也是家父的意思。”
緞瑤嗤笑,“我女兒病了,倒是出來不少趁火打劫的。”
“緞瑤,你不就是想讓宇文恒痛不欲生麼,一個男人最痛不欲生的,莫過於娶了自己不愛的女人。”
蘇世雲震怒地一掌拍在桌麵上,“巴圖古麗,你這樣是害了雅媚!她曾為前太子未婚妻,如何能做太子良娣?”
蘇雅媚卻興奮地忙道,“爹,我願意!我一百個願意!外公一定會幫我的,咱們蘇家,總不至於這樣丟了顏麵吧!”
眾人又是一陣無言,蘇涼玉跪在地上僵了片刻,無悲無喜地起身,擔心地看了眼清璃,轉身出來,看著自己可憐的孫兒,卻一時開不了口。
“妥了,起來吧!”
宇文恒疑惑地看她一眼,又黯然低下頭,“皇祖母在裏麵談了什麼?表叔原諒恒兒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