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2 / 2)

周玉婷似不能相信的悲憤表情搖著頭,“紫蘇,紫蘇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奴婢從未讓紫蘇這樣做過。皇後娘娘之妹當初和奴婢是同一殿室,抄寫經書那回,王美人是借了皇後娘娘的原稿過來臨摹,當時整個前殿的人都看過皇後娘娘的字,知道皇後娘娘寫的一手好字,奴婢再是愚鈍,怎麼會讓紫蘇做這種一看就會被拆穿的事。”

“還請太後娘娘明鑒。”周玉婷大拜在地。

“那你在儲秀宮的行為是有人唆使的嗎?”陳太後問。她知道當初李太後執意要懲罰周玉婷就是因為她偷換經書的事,如果真不是她讓人做的,也許回宮還有望。

“奴婢是聽說陛下和太後娘娘都喜歡大方不扭捏的人。”周玉婷慘笑道,“可無論如何,是奴婢失了判斷的理智,矯枉過正的豪爽大方讓其他人誤會,是奴婢不查身邊宮女的兩幅麵孔,奴婢認錯,怨不得別人。”

“郭妃,你還有什麼好說?”李太後問。

“太後娘娘,嬪妾冤枉,那個紫蘇,嬪妾是真的不認識。周玉婷還知道皇後娘娘的字寫的好,可是當時嬪妾根本不知道皇後娘娘的字好啊。”郭妃辯解道。

“這不用你知道,你隻吩咐宮女,找個字寫得最好的人換了就是,管她是誰。”李太後說。

“嬪妾真的沒有做過。”郭嬪冤枉,“周玉婷當初收買尚宮,這總不能是我指使她去幹的。”

“奴婢沒有收買尚宮,是紫蘇說秀女想要過的好一點,總要給姑姑,宮女太監錢的,她隻管問奴婢要,奴婢就給了,具體給了誰給了多少,奴婢一概不知。這不是奴婢一個人所為,聽說,皇後娘娘也是給了錢的。”

“你們一個兩個,嘴邊上沒掛著皇後娘娘不能說話了是不是?她沒在這,你們一遍一遍的提她什麼意思?”朱翊鈞不悅道。

“郭妃,你在儲秀宮安插人手了?”朱翊鈞問道。

郭妃一臉怯怯,“陛下,嬪妾沒有。”

“但是嬪妾的大宮女素來人緣好,底下的小宮女都喜歡她,是不是這樣就有人誤會了,以為嬪妾指使宮女去結交儲秀宮的宮女,從而在其中做了什麼。”

“陛下,奴奴真的沒有。”郭妃拉著朱翊鈞的下擺。“陛下知道奴奴的,奴奴很笨的,哪裏有什麼心眼去陷害別人。”

朱翊鈞一拍桌,“你的宮女幹什麼你不知道嗎?難道你宮女出了事你就脫得了幹係?你太讓朕失望了,罰俸一年,再在你宮內反省半年,反省清楚了再出來。”

“陛下。”郭嬪哀哀的求道,一雙瑩瑩美目,滿是哀思。

“還不回去。”朱翊鈞道,這個笨女人,朕是幫你,若是母後開口,就不是這麼簡單了,最少也要降位。

果不其然李太後開口,“陛下對郭妃多有優容,才會讓她越來越放肆,陛下對她的喜愛不加克製,隻怕日後她更會犯下滔天大錯。”

“母後,隻不過是一個宮女。”朱翊鈞說,“不是什麼大事。再說一說大方豪爽,就傳出驕縱霸道的傳言,這也能看出些本性,並不全是唆使人的錯。”

“那王美人波斯妝一事呢?你莫不以為哀家喜歡波斯美人,是王美人自己去打聽的。”李太後說,“但凡她出去打聽了都不會犯這樣的錯誤。她固然愚蠢,唆使她的人難道不是內心惡毒,而那個讓宮女唆使的人難道不會心機深沉讓人不寒而栗?”

“她連秀女都容不下,難道沒有對嬪妃下手?那個倒黴的尹美人,陛下從沒翻過她牌子,單單那天翻了她的牌子,平常好好的人就失禁?此中緣由陛下沒想過?”李太後說。

“母後本來就對她有偏見,但是也不用懷疑這宮裏所有的壞事都是她做的,再說朕罰她自省半年,撤了她半年的綠頭牌,已經夠了,畢竟冊封她為妃的旨意才發,母後就讓朕再把她降會嬪位嗎?”朱翊鈞說。

“若是母後覺得還不夠,這樣,皇後大婚,按製是要宮內位分最高的兩個嬪妃前去接鳳駕,郭妃既然在自省,便不讓她去,讓楊嬪和劉嬪去接鳳駕,母後看如何。”

“郭妃在自省時該多看看女書內則,就是份例也按嬪位來吧,自省就要自省的樣子。”陳太後打圓場說,“至於玉婷,既然她也在浣衣局受過一段時間的教訓了,她罪不至此,陛下便讓她回宮來吧。”

“回宮吧,當個侍選,先住在儲秀宮。”朱翊鈞說,“母後,朕還有政務在辦,就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