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鐸談話第九(3)(1 / 3)

木鐸談話第九(3)

鐸:好吧,這個我沒理由反對。可是,請你請你告訴我,什麼叫做曆史的必然,曆史的正確方向?這個方向,你說的這個抽象的善,它靠什麼能力來正確地把握?你比如,我們建國初期,當時的時代精神,你準備如何概括?是不是也應該概括為一個“快”字?“一萬年太久,隻爭朝夕”,要多快好省地建設社會主義。這種遊蕩在當時中國上空的精神氣質,自然而然地被我們的領導人所利用,一味地快馬加鞭,結果怎麼樣?結果把一個好端端的新社會,拖得人仰馬翻,車子差點散了架。把一個辛辛苦苦製定出來的建國大綱,變成了一本發黃的廢紙。一切都出於個人的意誌,一切都被強製地推行,有些主張,簡直就是頭腦發熱後的偶然領悟,結果鬧得朝令夕改;一條小小的建議,原不過是一種陰險的獻媚,結果馬上就會變作整個社會的律法。你說,這種可怕的精神氣質,也是一種正麵的,值得肯定的東西嗎?也是出於善的考慮嗎?

木:這個,你聽我說,你沒有理由否定這是一種善意的發揮,正義的追求。首先,你沒法否定社會主義運動不是一種曆史的必然。為什麼?因為生產力的發展,因為工業革命造就了大量的無產者,一個處於不公正、不符合善的法則下的社會基石,對不對?他們能這樣一直安靜地忍受不公等嗎?不,肯定不能,因為善不答應!善靠什麼施為呢?也得靠殘酷的戰爭,靠耳提麵命般的呐喊。這個曆史過程,引證了什麼樣的曆史觀?引證的正是生產力是最大的善,生產力是推動曆史進步的最真實力量,對不對?好,那麼,你再看,我們的社會主義實踐,盡管完全不符合馬克思最初的理論推導,可是我們建成了。建成了,就要很好的保護,很好地發展,對不對?所以,你更不能否定,主席當年的那種誠意,那種為全體中國人謀福祉的誠意,是不是?你首先不能否定這個。如果你要在這個方麵提出質疑,那我們的討論,就要背離真理了,就要滑進謬誤的泥沼了。這是第二。第三,你說,建國初期,我們共產黨人,為什麼會同意逐步實行社會主義改造?按照我們黨的理論,完全可以把一切都讓它改姓“公”字,為什麼沒有這樣做?心靈裏的聲音,與現實狀況相契合,我們獲得了節製的能力,把急躁讓節製準確地管理起來了,是不是?為什麼沒過幾年,我們的領導人,便底氣充足,要排除眾議,搞什麼合作社,大躍進,三麵紅旗?表麵看,是曆史的必然。再看看本質,卻是對真實的一種拋棄。上有所好,下必甚之。都不在乎自己的心靈的感知,卻偏偏在乎上麵的所思所想,這才是真正的病因。你同意我的說法嗎?

鐸:我不反對。不過,說起這個,我想插一段獨白。我想不揣淺陋,把主席的精神境界,做一次必然是極不恰當地揣摩。我認識到,這位造就曆史的偉大靈魂,他之所以常常會讓人感到仿佛有神靈相助,原因不在別處,原因就在於他獲得的,正是一種超越環宇的天地境界。你體會一下當年的,“北國風光,千裏冰封,萬裏雪飄”,後來的 “小小寰球,有幾個蒼蠅碰壁”,是不是?你再體會一下,當年,抗日戰爭剛剛開始,主席為什麼就能夠以《論持久戰》震驚世人,讓蔣介石將軍感覺好沒麵子?難道不就是因為主席他把天地間的運行規律了然於胸了嗎?主席他經常做的事情,不是別的,就是站在宇宙空間,站在月球上,審視我們這個星球,審視我們這些普羅大眾。於是他有了悲天憫人的情懷,因此他也就獲得了一種心靈的寧靜。這種寧靜,不但可以讓他做最偉大的政治家、思想家、軍事家,還可以讓他做文學家、詩人、書法家,對不對?他時常喜歡以教師自稱,他早年的理想,其實是想做一個文學家的。可是,時代造就時代需要的偉大人物。這顆寧靜的心靈,自然可以讓他身處土窯洞,踱步大疆場。所謂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裏之外。窯洞簡陋不簡陋?簡陋得讓來訪者沒有不大感驚訝的。可是,“陋,如之何?”子曰,“君子居之,何陋之有?”對不對?可見成就事業,不在乎外部條件,完全在於自己的心靈!主席他明朗了萬物,所以才能夠洞細察微,創造史詩般的傳奇!他之所以常常號召青年人,要“身在茅簷下,放眼全世界”,不就是因為他知道,從這裏才可以獲取強大的智慧,才可以享受到人生的美妙嗎?當然,我們不能說他沒有缺點。他也是人,自然也會犯常人會犯的錯誤。他錯在哪裏?他錯就錯在了,用戰爭年代的思維習慣,來解決和平年代、經濟年代的現實問題。他說,運動要搞下去,過幾年就搞它一次,為什麼?因為他發現了運動可以清理吏治的頑疾,可以獲得民主的鞏固。這就意味著他找到的民主是一種無序的民主,而非法治的、有序的民主,對不對?他喜歡鬥爭,與天鬥,其樂無窮,與地鬥,其樂無窮,都說明,思維定勢讓他一直生活在對鬥爭的迷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