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是的,隻能如此。而且堅持自我,可以獲得雙倍的幸福與快樂。
鐸:因此,我要同時指出,一個人絕對不應該和偏見結緣。傲慢與偏見,完全是一種給心靈蒙上了灰塵後的自我固守。
木:好,好。
鐸:嗬嗬。那麼,我們說的時代精神,它肯定就是一種積極向上的東西嗎?
木:這個——,如果我對善的理解是正確的,那麼,我們就應該確信,時代精神,它應該就是一種受善的力量掌握著的,向著光明的方向不懈努力著的東西,不會是別的了。也就是說,政治的黑暗,遮擋不住陽光的燦爛,不是嗎?
鐸:可是,這裏邊好像存在著嚴重的矛盾。我們剛才說,時代精神會受政治環境製約,這回又說政治黑暗,對它沒有作用?
木:不,你聽我說,你仔細考慮一下。如果政治不能滿足社會對善的追求,那麼,它必然會麵臨著一種岌岌可危的處境,它還會有什麼力量,來影響人們對正義、對善的追求呢?
鐸:我明白了,你所理解的時代精神,其實是一種可以代表一個曆史方向的東西。如果政治清明,那麼它就會和政治相契合;如果政治混暗汙濁,那麼,它就是一種民間的積極作為了?
木:對,沒錯。它的指向,是一種必然的方向,是一種曆史的潮流。這一點,我們的百年曆史,救亡圖存,可以作證。
鐸:可是,在我看來,時代精神,這個“時代”本身,就暗含了一種不確定性,對不對?所謂時代,無非是一個由偶然事件引發的曆史過程。這個過程,有時候是江河大道,有些時候又是曆史的漩渦,有時候江麵平展無垠,有時候又暗礁遍布,充滿了各種各樣的變數——
木:對了。你比如清朝末葉,人類進入到了中西會通的大時代,滿身肌肉的西方瘦子漂洋過海,遠遠跑來,要和我們這個東方的胖子擁抱一下,親吻一下,可是我們不幹,我們覺得他嚴重對不胃口。哎呀,這可怎麼辦?於是愛之不能,便恨之有加。這段戀情就這麼百回千折地變成了悲劇,最慘不忍賭的悲劇,對不對?如今雙方扭扭捏捏、好像終於走到了一起。這說明了什麼問題?說明了大清朝的無知,說明了曆史潮流的不得低檔,不是嗎?那個時期的時代精神,原本就是提倡中西共融的。可是,人性中的愚蠢與固執、傲慢與偏見,卻讓她變成了一段肆無忌憚地瓜分和救亡圖存的雙重性格。這就是人類曆史的偶然性和必然性,必然中有偶然,而偶然中包含著一種必然,對不對?時代精神是個雙重性格。
鐸:那麼,為什麼日本不是這種情況?為什麼日本取得了“脫亞”的成功?
木:自卑的日本,自卑讓日本獲得了一種特殊的力量,讓他們很快拋棄了自己本來沒有的東西,不是嗎?這不是很明顯嗎?大清恰恰是讓自己狹隘的麵子哲學蒙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