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太爺聞言勃然大怒,直愣愣的瞪著苦秋容,嘴角不停抽搐,大喝一聲:“大膽!”又道:“你這小小賤民竟然敢公然藐視公堂,來人哪!上刑!給我好好懲治懲治這個不知好歹的賤民。”說罷,便有衙役拿了刑具上來。
忽地人群中有人暴吼一聲“住手!”眾人一驚,紛紛目光彙聚,望向那處,卻見人群中走出來一個酒鬼,說是酒鬼,是因為他渾身酒氣。奇特的是,這個酒鬼竟一點也沒有酒鬼的樣子,他衣裳整潔,麵目白淨,模樣英武,徑直往公堂上來。縣老爺望了他一望,一琢磨,問道:“來者何人?為何阻止本官行刑?”
酒鬼走路東倒西歪,還沒跨過門檻,便先顛倒在了公堂之上,碰了一鼻子的灰,眾人見他醜態盡出,哄堂大笑起來。縣太爺連拍幾下驚堂木,“肅靜!肅靜!”的喊,好容易人群又重新安靜,問道:“哈……你還不快回話?你是何人?為何公然阻止本官用刑?你……你可知擾亂公堂是什麼罪名麼?”他說話有些喘。
酒鬼“嘻嘻”笑了一笑,正要說點什麼,雙腿一軟,身子一歪,一屁股撞向了苦秋容。苦秋容意欲躲避,奈何身上傷疼,用不上力氣,被這酒鬼一撞,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酒鬼忙跟他道了幾句歉,苦秋容聽他聲音耳熟,這才抬眼望了他一望。這不看不要緊,當他看見酒鬼這張臉時,立馬嚇的往後縮了一縮,道:“你……你……你是……”
酒鬼沒搭理他,起身對縣太爺說:“青天……大老爺……大大老爺,我今天來……不是來……和、和你玩、玩的,我要……那個……那個……”他一指桌上的竹籃子,“那東西是我的!”又一指自己的鼻子,“嘻嘻”笑了笑。
縣太爺聞言,眉頭一皺,“你的?你有什麼證據能證明這東西是你的?”見酒鬼一時愣怔,以為他是啞口無言。縣太爺直起身,怒道:“大膽賤民,既然沒有證據,那你就是公然擾亂公堂,來人哪!把他給我拖出去,痛打五十大板。”說罷,便從衙役中走出兩個人來,要打酒鬼。
酒鬼往後跳了一步,往衙役跟前撒了點酒,道:“這酒可是有劇毒的!你們看見它呲呲冒白煙沒有,隻要你們一碰到這煙氣,立馬就會化成一攤血水,你們再靠近我一步!你們要是敢再靠近我一步,我就把這酒往你們身上潑,毒死你們。”
兩個衙役相互覷了一覷,果真頓了腳步,耳邊隻聽到縣太爺不斷催他們抓人的聲音,不耐煩之下,兩人同時向酒鬼邁出了步子,輕而易舉的就把他製住了。
縣太爺怒視酒鬼,“打!給我狠狠的打他!”
正在這時,遠處跑來一個衙役,徑直走向縣太爺,與他一陣耳語,雖然不知他們說了些什麼,但是旁人都紛紛看見縣太爺聽了他的話後,臉色立時凝重起來。
不一會,衙役便扛著梅郎走上了公堂,苦秋容望著他也不禁一愣,問縣老爺:“今天這案子審的是我,你們把他帶上來幹嘛?你們既然不想專心審我一個人,那就別審好了。”
縣太爺一咬牙,“嗤”地吸了口冷氣,白了苦秋容一眼,“你……”一撇嘴,對身邊衙役揮了揮手。那衙役消失小半會,出來時扛了把椅子,把梅郎扶到了椅子上。然後縣太爺恭恭敬敬對梅郎道:“大仙!您快現身吧!這案子我實在沒法審了,我這骨頭都快累散架了,還得勞煩您出來給我結下案。”
話音剛落,梅郎緩緩睜開了雙眼,慵懶地抻了抻手腳,望了縣太爺一望,旋即又掃視了一番堂下眾人,微闔眼皮默然點了下頭。
苦秋容看著他的樣子,神色與以往截然不同,顯然是穆若清漣上身了,不禁木然。強撐著爬起來,指著穆若清漣,咬牙切齒道:“你……你快從他身體裏滾出來!”
穆若清漣回頭望著他一笑,在縣太爺的攙扶下走到了“明鏡高懸”正下方,傲視堂下,昂然道:“罪犯苦秋容,殺害李氏之女李桃花罪無可恕,現判處他囚禁萬年,終日受鷹噬之苦,不到海枯石爛,不得放回。”
眾人紛紛喊道大仙聖明!
穆若清漣猛一揮長袖,苦秋容眼前驀地出現了一座山巔,此處唯獨他二人。
苦秋容四下一張望,冷笑一聲,“我一直想不明白我為什麼會進那座城?”
穆若清漣哈笑一聲,很好氣的道:“沒錯!是我設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