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次不一樣,這次她輕待的,是他們可貴的感情。就這麼脆弱不堪?
腦中轟然大作,反複告訴自己一定是想多了,她是自己的依靠,自己的生命,這輩子,都不能沒有她,所以才能包容她的任何缺點。
“那你原諒我了麼?”
她可憐兮兮的問道,仿佛待宰的羔羊,現在甘智嫻需要的,隻是一句話,他的一句話,仿佛能決定她的生死,決定她以後的生活。
“你根本沒有錯,何來原諒一說呢。”
胡孝良的目光看向別處,甘智嫻露出那樣開心的容顏,他沒有看到,也不想去看,因為自己完全說的是違心的話。
“謝謝你,孝良。你能原諒我。我知道我是一個浪蕩的女人,你能原諒我,我真的,真的很開心!我……”
甘智嫻喜極而泣,而胡孝良卻討厭她現在的樣子,覺得自己是一個受到背叛但卻拱手將自己的女人讓給自己情敵的可悲男人。
“比起這個。甘智嫻,我跟你有重要的事情探討。”
他的麵孔一下子變得陰仄起來,雙眼滿是風雨欲來之勢。
看到他這副樣子,甘智嫻也顯得極為小心謹慎,這些天他對自己的態度很是反複無常,莫非也是因為他心裏的一個難解的心結麼。
探求的眼神看向他,示意他說出他心裏那個問題,是不是對自己同樣重要,也對自己造成了困擾。
冰冷的眼神看向她的眼睛,顯得深邃黑暗,而且極帶危險氣息。
“到底是什麼事,難道…跟我有關係嗎?”
甘智嫻忐忑至極,驚恐不安的問道,他的沉默讓她的心情更為沉重了。
難過的閉上雙眼,麵前女人的麵孔在自己的腦海裏越發顯得殘破不堪,將之前的片段跟自己的記憶連接起來,發現曾經的那些往事都是如此不堪回首,讓人想逃避一輩子,永遠不再觸碰。
“是我們的事,甘智嫻。曾經的我們,你還是我師姐的時候,我還沒有當上總長的時候。”
這一番說辭,又將甘智嫻的思緒拉回到了以前。幹嘛好端端的提起這個呢,自己不是已經跟他坦白了嗎,還有羅子的話,現在想起依然曆曆在目,說自己的父親甘兆祥是殺死胡孝良父母的幕後黑手,而自己為了報仇,也間接的傷害了胡孝良。最後,他複仇成功,卻搞的她自己家破人亡。
按照羅子的觀點講的話,那他們現在的處境極為不同,應該說是極端對立的。但是卻怎麼也沒有想到,一對仇家竟然相愛了,而且感情維持了有三年之久。
“你還在想這件事麼,都說了那是上輩子的恩怨,跟你我無關!”
甘智嫻對恍惚神情的胡孝良說道,聲調逐漸升高,她不想因為這件事讓自己跟胡孝良之間產生隔閡。
“無關?真的無關麼。”
心在滴血,怎麼能說是無關呢,生身父母把自己生下來,賜予了自己寶貴的生命,雖然養育他的時間不算很長,但是也是自己這輩子最親的親人。他在何時何地,都不能忘了這份恩情。在他們身上發生的種種時間,自己都有權過問和插手,何況曾經的他們蒙受不白之冤而遭到殺害,他不能及時救雙親,已經足以讓他為自己的失職痛苦一聲,但是現在,他不能把自己從前的那件事拜托掉,那是永遠不能忘掉的。
“父親他一直老老實實,誠誠懇懇。在月神會不曾得罪過任何人。為什麼,為什麼反倒遭到了你那個高貴老爸的嫉恨,讓他承受那麼大的苦難。順帶的還加上了我母親的性命!”
說罷,兩行清淚順著胡孝良的眼角流出,不一會兒,臉頰上早已被淚水覆蓋。
“我知道那件事對你影響很深。但是,那時的事情,連你都無法插手,更何況是我?你知道我那時候天天被父親的嚴酷訓練折磨的不成人形,誰又真正關心過我,除了我哥哥,他也隻有在趁父親不在的時候過去偷偷給我送點幹糧。我那時連個最低等的小嘍囉都不如。可你呢,你至少比我好很多,至少你父母在世時,你享受到了他們的關愛。不像我,從出生到現在都沒能見到自己的母親。”
胡孝良一聽,氣氛的走上前去,兩隻大手奮力的抓住她瘦弱的肩膀,狠命搖晃著,問道:
“請你不要轉移話題好麼,我隻是想知道我們的事。就是因為你心裏缺乏父母的疼愛,所以才把我當成了避風港,把所有對你好的男人都當作了避風港,代替你遲來的親情,是不是!嗯?”
這番話,虧他說的出口,甘智嫻奮力的甩開他鉗製住自己的手。大聲回答道:
“你說的沒錯,我是缺乏父母的關愛,否則那些男人對我稍微一點的關愛,我都會感激涕零。但是時間久了,我終於看清了他們的真實麵目,他們愛的根本就不是我這個人,隻是我的樣子,我作為他們裝飾品的樣子,就連我長大成人後,連我父親都是這樣看我的。可是你出現了,出現的那麼及時,讓我覺得,再沒有一個人能像你那樣對我,在叫我師姐的時候,眼睛裏沒有一點非分之想和肮髒的情欲!”
這些話並沒有感動的了胡孝良,他冷笑一聲,仿佛聽到了世界上最大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