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名字叫莫小北。天知道我究竟有多討厭莫這個字眼,甚至我幾次三番的拿著戶口本衝到民政局想要改名字,但是一想到我那可憐的娘臨死前的苦苦哀求,不得不作罷。
為什麼討厭莫這個姓,這完全歸功於我的父親——莫輝。盡管我已經很多年沒有叫過他爸爸這兩個字,可是每當腦海裏浮現出他的麵容,都會有一種想要反胃的感覺。
不得不說,他的確長了一副好臉麵,濃眉大眼,分麵桃花的。抱歉,我吝嗇於給他更多的讚美。
估計當初能夠勾搭上我娘,也完全歸功於他那唯一全是優點的長相,為了跟他走,我娘甚至斷絕了和家裏的關係。不得不說,我娘的確挺傻得。
八歲那年,我那極少在我麵前露麵的爹不知道從那個旯遝角跑回來,且第一次給我們帶來一個天大的禮物。
沒錯,是天大的禮物,那個禮物幾乎讓我娘崩潰掉——一個嬰兒。
本著娘過不由兒的說法,我娘待那個嬰兒總是極好的,好的我都嫉妒。
我無意中偷聽到,那個嬰兒是老頭兒在外麵亂搞生出來的,在生這個嬰兒的時候,嬰兒她媽因為心髒病死在了手術台,於是她家裏人就聯係到了老頭子,這才有了我的妹妹——莫小拉。
莫小拉患有嚴重的先天性心髒病。打不得罵不得說不得。一鬧她準哭的給你暈了過去。
我娘心善,把莫小拉當個寶貝似的供著養著,我也漸漸接受了這個可憐的女娃,真心的把她當成妹妹。
可是老頭子卻卷著家裏所有的存款偷偷的跑了,然後,又是多年不見。再次回來,他已經西裝革履加身,分分頭梳的錚亮,一副大款的裝扮。
站在我們門口那土坯房前,顯得格格不入。
一揚手,他身後那個穿的跟黑社會老大樣的全身烏黑的男人冷著臉把一份合同丟給我娘。我瞥了一眼,是離婚協議書。
我娘紅著眼咬著牙哆嗦著用力在離婚協議書上簽上自己的名字。
我詫異,原來她竟然寫的這麼一手好字。
簽完字,我娘扭頭就進了裏屋。老頭子笑:“很好。”
然後彎腰假惺惺的問我:“小北你跟爸爸還是跟媽媽?”我冷哼不屑。他在我這裏碰了一鼻子灰,麵容當下黑了三分,又轉身去問小拉:“你願意跟爸爸還是跟媽媽?”
我打包票,他絕對是忘了小拉叫什麼名字了。
十歲的小拉烏黑的眼睛撲閃撲閃,扭頭問我:“姐,爸爸是什麼東西?”
嗬,可憐的小苦瓜,居然連爸爸是什麼都不知道。
老頭兒卻以為是小拉在為難他,麵子裏子都掛不住了,錚亮的皮鞋在地上劃出一個弧度,轉身就上了小轎車。尾氣排了我們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