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塵埃落定(大結局)(1 / 2)

三年後。

下了飛機,葉木楊連行李箱的標簽都來不及扯,就急匆匆的去了醫院。可是哪裏還有莫小北的影子?病床被整理的一個棱角都沒有。幹幹淨淨,享受著陽光的沐浴。他的寶寶呢?他的寶寶去哪裏了?什麼叫不行了?前天莫小拉打電話給他,告訴他說小北不行了,她馬上就死了,讓他來見她最後一麵。

“葉木楊,我姐死了,到死都念叨著你。”莫小拉在他身後出現,眼眶腫的像杏仁。

當姐姐精神的睜開眼睛時,她就止不住的驚恐。老人們常說的,回光返照,她知道,姐姐那是回光返照了。

破天荒的,姐姐吃了小半碗稀飯,每吞咽一次就痛的抓住床單呻吟。可是她隻能看著,甚至還要裝出什麼事情都沒有的欣喜的笑容來。

吃了飯,姐姐從枕頭下的小匣子裏掏出一枚戒指,努力的往手上去套。已經瘦成皮包骨的她,哪裏戴的進去?後來幹脆不戴了。她歪著頭看著莫小拉,笑著說,“小拉,你去幫我找一根紅線好不好?”

莫小拉點頭,奔出去之後,撲倒在古衡遠懷裏嚎啕大哭。

透過厚厚的玻璃窗,她看到姐姐一步一步挪到窗前,一點點的拉開窗簾,她已經,連拉開窗簾這種力氣都沒有了。陽光蹦進來,將她整個人包圍著,她就站在陽光地下,輕聲呢喃,“他怎麼就不來了呢?”一半臉明媚在夏光裏,一半臉被黑暗籠罩。

莫小拉拿著紅線走進去,還沒有遞給她,莫小北就哇的一聲嘔了一地的血。直挺挺的往地上倒。

莫小拉慌了神,亂了心,手忙腳亂的拉響紅色的緊急按鈴,醫生很快就到來,對莫小北又一次翻來覆去的檢查,抬頭時,眸底一片平靜。平靜的讓她心驚。這種等著被宣判的感覺,真不好。

醫生說,盡快準備下後事,病人已經不行了。

她覺得是不是自己耳鳴了,否則怎麼腦子裏嗡嗡的叫囂的都是這句話?不行了?什麼叫不行了?

可是就算是在那樣的情況下,姐姐還是堅持了三天。她知道,她是在用最後一口氣,等葉木楊的到來。

最後是李逸看不過去,哆嗦著手,替她拔掉全身的管子,泣不成聲的說,“小北,下輩子,你要投個好胎知道嗎?”

呼吸儀急促的叫起來。先前起伏不大的波浪終於歸於平靜,一點點的延伸,像海一樣的波瀾壯闊。

她最可憐的姐姐,臨走之前,還沒有實現自己的願望。莫小拉看著前麵那人的後背,“姐姐等你那麼久,你為什麼不來看她?盡管厭惡惡心討厭,可是她都快要死了,你為什麼還不來看她?姐姐說,姐姐那麼難過的說’他怎麼還沒有來‘你知不知道我們有多難過?我們多麼希望,能夠變出一個你?可是一直到死,姐姐都沒有看到你。”她的聲音很平靜,帶著些許委屈和哽咽。

站在ICU病房前,隔著厚厚的玻璃門,他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著她,痛的隻想流淚。淡淡的陽光聚成一團籠罩在她雪白的臉上,亮的有些恍惚,他甚至可以清晰的看見她青色的血管,周身插滿花花綠綠的管子,安靜的像個瓷娃娃。

他有些難過,無力的滑倒頹廢的坐在地上,他難過她什麼事情都不跟他說,什麼都不告訴他。他就像是一個局外人,被她排斥。可是他就他媽犯賤!他總是抑製不住的去想她,想她的每個動作每個習性。

沈醉說:“二哥,這個世界上比莫小北漂亮聰明可愛身材好的女人多了去了,你何必呢。”他記得他說的是,我就他媽犯賤成不?是啊!葉木楊,你他媽就是活該,活該她如此作賤你。可是他覺得,如果她能夠醒過來,就是再作賤他一百次,他也甘之如飴。

甘之如飴又如何?她不稀罕。她已經死了。他知道,他最愛的女人,他最想要保護的女人,卻永遠的離開他了。你看看,老天爺給他開了多大的玩笑?好不容易才找回來的寶貝,將要和他天人永隔。他隻是恨!他恨自己太沒用,連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可是他卻隻能怪自己,如果自己早點察覺莫小北反常,她是不是,就不會死?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他痛苦的捂著臉,哭的像個孩子,那麼無力而悲傷。連陽光也無法驅趕他身上縈繞的寒冷。

見過囂張的,見過霸道的見過高貴的見過雅痞的,可是莫小拉第一次見到葉木楊露出這樣的表情,難過的,仿佛世界都要垮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