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當空,紅羅幔帳的菱殿內,一派赤色喜慶的布置。華邪換上了紅色喜服,赤紅的顏色映襯得她的肌膚越發的雪白晶瑩。黛眉水眸,朱唇輕點,好一個嬌豔美人,傾倒眾生。端坐在床頭,靜靜等候,床上,鬼心正仰臥歇息,引魂笛閃爍著微光,不時地躁動。每躁動一分,鬼心眉間便多一分痛苦。不忍看她如此艱辛,華邪掌間靈氣彙聚,握住鬼心的手,緩緩將氣渡了過去。
“莫要浪費你的真氣,咳咳。”鬼心搖搖頭,欲將手從華邪掌中抽出,奈何她卻是半分力氣也無法使出。隻得任由華邪渡氣與她。
“你再撐一撐,古炎很快便回來。”華邪也不知為何要如此做,但她就是做了,而且毫不猶豫。
“你,你可想清楚了,真要嫁給閻冥?”其實華邪真選擇閻冥,鬼心也不覺得奇怪,畢竟有這麼一個人,數萬年來心中就裝著她一人,一心一意為她考量,確實難得,隻是華天和懷慕華天自然不用多說,當初他們的事情鬧得那般大,震撼了天下各界,她擔心的,是懷慕,方才他身上的氣息變化她亦發現了,雖然隻有一瞬,但那一瞬間的力量,極近當初的華邪,甚至更甚!
“我自是有打算的,要做什麼我很清楚。”華邪朝鬼心點點頭,見她神色不再似方才那般痛苦,遂收了氣,將她的手輕輕放下。
“好,既然你心意已決,我也不多說什麼了。”鬼心閉目養神道:“隻是今夜,若是天之主來襲,懷慕不在身邊,古炎又去了蚩羅穀,你當如何應對?”
華邪當下輕笑道:“華天就在結界口,天之主若真今日前來,華天不會讓他傷了我。”她承認這很卑鄙,利用華天對她的感情作為自己的護盾,但那又如何,當初他不也將她一劍穿心麼。
“我實在是搞不懂,你成親,是為了掩藏煉化罪靈,我的身體如此,引魂笛無法為你招魂,煉化一事必定耽擱,那麼你今日成親意欲何為?”她的確是想不通,也看不透,難道與閻冥成親,還有別的用處?
華邪低頭不語,她看向鬼心,盯了半晌,方才道:“除了引魂笛,還有一個辦法,亦可行,怨靈。”
“你瘋了!”怨靈不比罪靈,用它們煉化出的力量根本不受控!若是被怨靈之氣反噬其身,內元盡廢算是輕的,更有甚者,乃是魂飛魄散!鬼心驚得睜大雙眼看著華邪,她不敢相信,華邪能對自己下這麼狠的手!
“我很清醒,怨靈的確不可控,可我是邪靈之主,是萬惡之主!我自有辦法能夠控製得住。”華邪看著自己的手,她的話,的確沒錯,可也確實沒有十足的把握,若是幾十數的怨靈,她自然鎮壓得住,但成千上百,縱然是她,也無法衡量。但她沒有其他辦法,眼下引魂笛無法招魂,罪靈便得不來,若是大戰即發,她不可能用邪菱的魂魄,是以,隻能兵行險著,賭上一賭。
鬼心偏過頭,不言語,她覺得華邪已經入了魔障,已然不可用尋常的思維與她交談。手摸著引魂笛,輕輕摩挲著,不知,古炎現在到蚩羅穀沒有,葵霜,現下如何了。兩個自己最為關心的人,心中的牽掛,讓鬼心無法安然。
此時,閻冥一身赤紅的裝束走進菱殿,那雙赤瞳之中,壓不住的欣喜之色,看著華邪,臉上的笑容越發的開心了。
“華邪,準備好了麼?”伸出手,等待著華邪握住,胸口的起伏,顯示著他現下激動的心情。
華邪抬眼看了看他,隨後將手放入他的掌心,紅唇皓齒,笑靨如花:“走吧。”眼前的一雙璧人,如此光彩奪目,奈何,身邊,卻未有一人真心祝福,該是令人唏噓。
鬱錦那邊應是準備好了,華邪一麵走,一麵盤算著。鬱錦他們回來之時,她便瞧見那忘川水君,想來,鬱錦是想用他來助她煉成罪靈之力。如若事情進行的順利,想必現在,那忘川水君早已被懷慕扔進了鑄魂爐
懷慕,想到他,心中有些刺痛,他方才的背影,讓華邪心中隱隱不安,她不斷地安慰自己,覺得是自己思慮得太多,但心底的慌亂卻是怎麼也止不住。
懷揣著這樣的心思隨閻冥來到正殿,隻有鬱錦一人笑顏等待,見二人緩步行至殿中站定,方才鄭重道出誓詞:“鳴鳳鏘鏹,卜其昌於永世,夭桃灼灼,歌好合於百年,今上古邪尊,閻華道主,璧合珠聯,結琴瑟之好”話語未畢,隻聽砰地一聲巨響,正殿之外,一股強烈神力蕩開,震得邪菱遊魂四處逃散!
華邪閻冥二人回頭,隻見華天立身殿門之外,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華邪,眼瞳中,碧色真氣閃現,身上的傷已然痊愈,華邪心中登時驚訝無比,閻冥的傷方要靠她的真氣進行治療才能如此迅速愈合,華天隻憑自己的力量,如何能夠在這樣短的時間內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