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信芳表情扭曲的看著我們,雙目腥紅,叫囂著讓人把我們分開。
Cody在旁邊勸他,“謝總,快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謝信芳已經聽不進Cody的勸,自己上來把我們拉開。
賀駿琪把我護在他身後,抬腿踹了他一腳。
他那一腳極有力道,謝信芳被他踹得退了好幾步遠。
Cody一臉著急,最後拖著謝信芳想把他帶走。
謝信芳返身一槍抵在他太陽穴上,大吼,“我讓你不要妨礙我。”
謝信芳情緒過於激動,眼珠子都仿佛要瞪出來。
Cody一臉痛心。
謝信芳不再看他,扭過頭看著我,眸色更為腥紅,“我已經在這房子周圍埋了炸藥,隻要我引爆炸彈,這裏的所有都會成為灰燼。”他看著我,眸色加深,“貞貞,隻要你跟我走,我可以不引爆炸彈。”
我知道,謝信芳已經不再愛我,此時他還執著在我身上,無非是覺得自己男人的尊嚴受到了侵犯。
賀駿琪摟緊我的腰,“媳婦,你怕不怕?”
我搖頭。
賀駿琪又問我,“那你愛我嗎?”
我摟緊他的腰,“很愛很愛你。”
賀駿琪就咧開唇,笑得傻兮兮的,“我也最愛最愛你。”
謝信芳見此,露出凶惡嘴臉,“既然如此,那大家就一起死好了。”
他說著,從兜裏掏出一個引爆器。
我把頭埋在賀駿琪懷裏,此刻內心十分平靜。
外麵傳來喇叭聲,喊的什麼我不是很清楚。
賀駿琪用手臂將我的腦袋包得嚴嚴實實。他跟我一樣,在和彼此相依偎等待著謝信芳引爆炸彈的那一刻。
可我隻聽到“砰”的一聲槍響,隨後就聽到Cody震驚的大吼聲,“謝總!”再然後,我感覺我整個人好像進入了一個不真實的世界,好像什麼聲音都聽不到,我想,我大概是被那聲槍響給嚇傻了。
等我回歸到這個世界來時,我已經站在了庭院裏,身邊是賀駿琪,他身上沒有傷,我身上也沒有傷。
我們都好好的。
有四個醫生抬了一個擔架出來,上麵蓋著白布,我問賀駿琪那是誰?
賀駿琪說:“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他是怕告訴我傷心還是真的不知道,但他這麼說,我就這麼信了。
我想,以後我們還要這麼彼此信任對方,讓所有誤會都在信任麵前土崩瓦解。
謝信芳死了,槍口對準喉嚨,僅僅一秒鍾的時間,快得人反應不過來,以一種決絕殘忍的方式離開了這個人世。
那一聲槍響後,所有都歸於平靜。
我在一堆警察後麵看到了連殊音淚水縱橫的臉,她撫著肚子,唇張張合合說了幾句話,隨後轉身離開。
我快速追上她,想說些什麼安慰的話,但語言終歸顯得蒼白。
倒是連殊音抹掉眼淚,說:“貞貞姐,你知道昨晚阿信跟我說了什麼嗎?”
在我的印象裏,連殊音隻會叫謝信芳謝先生。
她將視線投向蔚藍的天空,臉上露出緬懷神色,“昨晚,是我最快樂的夜晚……”下一秒,她眼角又淌下淚來,“阿信說,他這一生都髒了,不想讓他的孩子來到這世間受苦。我跪在地上求他,求他給我最後一點點念想。阿信說那會拖累我。我說我不怕拖累。最後他問我:如果我明天遭遇不幸呢?我固執地說那我就一個人撫養他。阿信就妥協了,給我們母子做了一頓豐盛的晚飯,我們一家三口度過了一個溫馨的夜晚。貞貞姐,其實,阿信也是愛我的,對嗎?”
我忍住酸澀的鼻梁,點了點頭。
這個外柔內剛的女孩邁著沉緩的步伐,一步步在我視線中消失。
十個月後,連殊音寄來一封信,說她順利生下一個五斤半的小男孩,而我在兩個月前也順利生下一個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