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前一亮,激動地朝著那幾個淺紅色跑,跑了幾步,驀然想起我肚子裏的孩子,又轉為走。走近了才發現果然是火烈鳥,雙腿細長,紅得像火,白色的羽毛泛著紅色,像是突然燃燒起來的火焰。
我微微張著唇,完全不敢相信,這裏竟然就是火烈鳥的天堂。
接下來半個月,我每天都會來這裏,有時候一看就是一整天,仿佛要把小彥那一份也收在眼底。後來,我不再滿足於看,就背著畫具去畫鳥。
這日,我剛到那,遠遠地看到一個女人抱著膝蓋坐在那,身形十分瘦弱,背影看起來有種孤寂落寞感。
走近了才發現是連殊音。
我跟她打了聲招呼。
連殊音扭頭看到我,收起臉上哀戚,揚起微笑,那笑帶著落寞,她叫我:“貞貞姐。”
我“誒”了一聲,邊擺畫具,邊問她,“你怎麼來了?什麼時候來的?”
連殊音諾諾開口,“你們來的那天晚上就來了。”
我眼神閃爍了一下,毫無異常地問她,“那你怎麼不來找我?”
她抿了抿唇,眸光有些閃躲,卻是岔開話題問我:“貞貞姐要幹什麼?”
我把畫紙壓好,“我在做一份送往天堂的禮物。”
這裏的環境很美,美到不自覺就讓我想當一個詩人。
連殊音掩唇,抿起唇角笑。
我也咧開唇,視線投向十米開外的沼澤地。恰好一群一群的烈火鳥飛上天際,像是火球在天際綻開,場麵十分壯觀震撼。
我趕緊掏出相機,把這一幕拍下來,之後調好顏料,照著畫。
畫至一半,連殊音突然問我,“貞貞姐,聽說你懷孕了?”
這是事實,我覺得也沒什麼好隱瞞的,淡淡應了一聲“嗯。”
“那孩子他爸爸知道你懷孕時,很激動嗎?”
我想了想賀駿琪當時知道我要墮胎時的神情,仿佛恨不得將我掐死似的,但我明白那是因為他十分在乎的緣故,嘴角不自覺牽出一抹笑,“嗯,應該是激動的吧。”
話落,我心神一凜,狀似不經意地問,“怎麼突然問我這個?”
問這話時,我覷著連殊音,看到她神色驀地失落,小聲地喃喃,“他一定不會要這個孩子的。”
“什麼?”我沒怎麼聽清楚。
連殊音抬起頭看了我一會,唇張張合合,最終似是下定決心似的,緊緊抓住我的手,“貞貞姐,求求你幫幫我。”
“你要我幫你什麼?”
連殊音剛要開口,眼神突然投向我身後,瞳孔驟然一縮,神色顯得十分慌張,“沒什麼,我還有事,先走了。”
她的態度轉變太快,我扭頭朝身後看去,卻什麼也沒看到。
之後感覺手臂驟然一鬆,再回過頭來時,連殊音已經小跑著離開了。
我疑惑地看著她遠去的背影,心中驀地有些沉重。
傍晚時分回去時,謝信芳並沒在木屋裏。
我以為他應該是在忙,也不介意,剛放好畫具,手機就響了。
我接通,裏頭傳來一個抽泣的女音,“貞貞姐,你救救我,謝先生他……他要打了我肚子裏的孩子,那是他的親骨肉啊……”
我渾身遽然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