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我聽到賀駿琪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剛要開口,一股大力突然鉗住我的脖子。
我心猛然一抽,抓住他的手腕,試圖將脖子拯救出來,可終究隻是徒勞。
隨著他慢慢收力,我胸腔中的空氣越來越稀薄,大腦開始空白,意識開始渙散……
我不明白怎麼了,明明前一刻我還興致勃勃地等著他回來,我要告訴他我可能喜歡上他了……可轉瞬間,他便親手將我推入地獄。
我還能感知到一滴淚順著眼角滑落,流到賀駿琪手上,濕漉漉地緊貼著我脖子。
就在我以為我要死了時,他卻突然鬆開手。
我沒了支撐,一下子軟倒在床上,冷空氣猛然灌進口中,嗆得我整個呼吸道仿佛要裂開,咳一下,便牽出胸腔和喉嚨火辣辣的疼。
我從頭發間隙裏看向立在床邊的那抹黑影,嘶啞憤懣地朝他喊:“賀駿琪,你在回來的路上被鬼附身了嗎?”
我真是瘋了,才會喜歡他!
他身形動了動,抓起床頭櫃上的遙控器開了頂燈。
突來的光亮令我眼睛眯了眯,隨即就看到賀駿琪揚手將一疊照片扔在我臉上,“你就這麼放蕩,隨便給你個男人你也迫不及待撲上去?連場合都不分?元貞,你真賤!令我惡心!”
照片砸在我臉上,棱棱角角割得我臉十分疼,而他說的每一個字都化作冰劍,涼意襲來時,心顫抖的疼。
我低頭大略掃了一眼,照片上是我和賀涵今天在馬路上拉拉扯扯的照片。
胃裏泛苦,苦到了心,到了口。
我直起身,艱難地開口,“是,我是賤!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跟我的你,更賤!”
他揚起手,勁風刮在我臉上,使我本能地縮了縮脖子,但很快我又揚起下巴,倔強地看著他。
賀駿琪終是放下手,他那麼驕傲的一個人,除非忍無可忍,憤怒到極致,否則怎麼可能對一個女人動手?
“我給你機會解釋!”半晌,他冷冷地開口。
我別開臉,破罐破摔,“沒什麼好解釋的,我元貞就是賤。”
眼眶和鼻梁酸得我恨不得把眼睛挖掉,鼻梁削掉!
他呼吸放緩放沉,良久,踢了一腳床,摔門走了。
我強裝的堅強在他走後終是破功,我把腦袋埋在枕頭上,痛痛快快哭了一場。
大概半個小時後,我狠狠擦了一把臉,堅決不讓自己再流半滴淚。
他賀駿琪算老幾,根本不值得我為他哭。
我不在乎他!管他說什麼,做什麼!
第二天早上,我剛起床就接到了元瑤的電話。
“妹妹,昨晚睡得可好?”
我眼眸猛然縮了縮,“好得很!”
“嗬嗬,你聲音好沙啞,不會是哭了一夜吧。”
捏著手機的手指收緊,盡量控製著語氣沒半分異常,“昨晚被我老公纏著弄了大半宿,嗓子沙啞很正常。你沒體驗過我老公的能力,自然是不知道的。”
電話聽筒裏傳來她桀桀冷笑聲,“元貞,都到這種地步了,還嘴硬呢?”
“那些照片是你找人拍的?”
“是我又怎麼樣?人呐,還是得自潔自愛點,你屢次三番被我發現你和別的男人曖昧,不覺得羞恥嗎?”
沒拿手機的另一隻手緊握成拳,捏得“嗝嘣……”響。
麵前梳妝鏡裏的女人麵色陰狠,眼神冷得仿若不是我自己。
我不想與人為惡,可元瑤屢次三番給我下絆子,如果我不采取措施,她還真把我當軟柿子,要肆無忌憚捏一輩子。
“羞恥?不覺得啊,男人喜歡我是我的本事,我有什麼好羞恥的,你若有本事把我老公拐去啊,不過,以你那清湯掛麵的聖女模樣,以我老公粗野狂放的性子,可能會對你失去興趣……”
元瑤冷哼一聲,掛斷電話。
我把手機隨手丟在床上,進了浴室。
接下來三天,我一直沒見過賀駿琪。
第四天早上,我剛把車停在維斯樓下的停車場,賀駿琪的助理文斌不知從哪裏鑽出來,伸手攔在我麵前,“總裁要見你!”
我冷冷勾唇,“你誰?你家總裁又是誰?”
文斌麵色死板地立在車門邊,又重複了一句,“總裁要見你!”
我打開車門,“麻煩讓讓!”
“總裁要見你!”
“……”我無語地望了會車頂,“能換句嗎?”
“總裁要見你!”
“……”
我要看看賀駿琪耍什麼花樣,還是跟著文斌走了。
這次,是七曜。
我熟門熟路地走進他辦公室。
見他以固定的姿勢埋首在一大堆文件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