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前夕(1 / 2)

朝朝驚愕地睜大眼睛,下意識地要躲。

兩人明明在魏王之事,這樣的氣氛下,他怎麼會起旖旎之念?

趙旦鐵了心,不願放過她,低聲下氣哄道:“好朝朝,我們馬上就要成親了,我就輕輕親一下。”

朝朝眨了眨眼:“殿下,我臉上塗了很多胭脂,你確定下得了嘴?”

趙旦:“……”

朝朝一本正經地強調道:“會沾到一嘴紅紅的胭脂哦。”

趙旦扶額,滿腔綺念頓時煙消雲散,不由苦笑:她還真是一如既往地會煞風景。都定親好幾年了,臉皮還是這麼薄,不肯和他輕越雷池。偏偏每次都會找出匪夷所思的借口。

也不知以後成了親,她是不是還這麼皮?

他心有不甘,故意逗她:“我還沒嚐過胭脂是什麼味道呢。”

朝朝震驚地看著他,一臉“原來你是這樣的人”的表情,慷慨地道:“那我回頭送幾盒給你?殿下喜歡茉莉香味還是冷梅香味的?”

趙旦徹底無奈:這個頑皮鬼!

不遠處,有人匆匆行來,被趙旦的侍衛攔下。不一會兒,有人走近,躬身稟告道:“殿下,鍾相公派人傳話,有要事回稟,還請殿下速回。”

趙旦神色一凜,看向朝朝,戀戀難舍:“我必須要回去了。”

朝朝還在想著魏王的事,“嗯”了聲,沒什麼。

趙旦有些失望,慢慢走了幾步,回頭:“你沒有什麼要對我的了嗎?”

朝朝迷惑,望著趙旦麵上隱隱的期待,想了想,遲疑地指向自己:“殿下是想要回鬥篷嗎?”

趙旦一口血哽住:“孤還缺一件衣服不成?”

朝朝眨了眨眼,想了起來,向他道謝:“壽安長公主的事,多謝殿下了。”

趙旦佯作不在意地擺了擺手:“謝我做什麼?你不怪我就好。我隻恨沒有早些知道,叫你憂急至今。”依舊眼巴巴地看著朝朝。

朝朝終於反應過來:“謝謝殿下的禮物,我很喜歡。”

趙旦淡淡“嗯”了聲,嘴角上揚的弧度卻怎麼也止不住:壞蛋,還是這麼磨人。明知他在等她一句“喜歡”,偏要東拉西扯,最後才。

趙旦心滿意足地離去。朝朝目送著他的身形消失,搖了搖頭。這家夥等著她道謝的模樣,真像等著糖吃的孩子。

浣紗上前,扶住她的臂問道:“姑娘,唐媽媽她們已經在抱樸軒等著了,我們這就過去嗎?”羅氏養胎生產期間,朝朝接手了中饋,抱樸軒是她見家人媳婦子,處理內院事務之所。

朝朝點了點頭,忽然想起:“阿柔先前是怎麼回事?”

浣紗道:“奴婢問清楚了,殿下和柔姑娘是前後腳到的三春堂。峻哥兒叫住了殿下,殿下認得他,卻不認得柔姑娘,柔姑娘就向殿下介紹了自己。”

朝朝聽得想笑:“所以,我們柔姐兒是想做什麼?”先是夥同外人背地裏她是非,再向羅氏搬弄口舌,現在又利用峻哥兒主動接觸趙旦。

其實隻要花柔真心對峻哥兒好,朝朝並不是很在乎她的一些心思。

畢竟,對方雖然住在相府,終究不是相府的女兒,身份尷尬。她要借峻哥兒討好相府的其他人,為自己多謀利益無可厚非。

可不代表朝朝允許她借此踩別人上位。

浣紗低著頭,不敢接話。

朝朝見她模樣,不由失笑:“你呀,什麼都好,就是膽子太。這有什麼不敢的?柔姐兒年紀,不懂事,你去和藺夫子一聲,好生管教就是。”

藺夫子原是相府專門為朝朝聘請的女夫子,出身名門,不僅學識淵博,而且禮儀嫻熟,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花柔進相府後,相府沒有藏私,也讓她拜入了藺夫子門下。

花柔在相府是客,朝朝出麵,終究有恃強淩弱之嫌,鬧出來不好聽。藺夫子素來眼裏不揉沙子,性情嚴厲,隻要知道花柔的種種作為,必會嚴懲。

浣紗眼睛一亮,歡喜應下:到底是姑娘,心中有成算。

朝朝沒有將花柔放在心上,徑直去了抱樸軒,見過管事媳婦,處理了一會兒家事。一切安排妥當,她起身,想按計劃去萃珍樓調集買地的銀兩,順便為竇瑾定製首飾。

哪知一站起來,頓覺眼前一黑,旋地轉,渾身冷汗直冒。

糟糕,老毛病又犯了!

她四年前出過意外,身子受損,從那以後,就受不得累,亦不能經受太大的刺激。這兩年本已慢慢好轉,沒想到昨日這一醉酒,身子又出問題了。

朝朝再次懊惱,不免遷怒那不肯透露名姓的神秘男人:若不是他,她也不會在行酒令時心不在焉,一輸再輸。還被往事擾亂了夢境。

她抓住浣紗的手,好不容易緩過來,心知自己今日是出不得門了,吩咐道:“拿祖父的帖子,去太醫局請章太醫過來一趟。”

章太醫來得很快。

為朝朝診過脈後,他捋了捋胡須,遲疑道:“您是喝酒的緣故,下官倒覺得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