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太子(2 / 3)

朝朝垂下眉眼,努力克製住心中微妙的別扭,不去想他即將立的側妃。定親這麼久了,她至今還是不大習慣對方的親近。可,她總是要嫁給他的。

身上很快暖和起來,她緩過來,抬頭對趙旦笑:“你把鬥篷給了我,自己不冷嗎?”

趙旦心頭一蕩,忍不住又咳了聲,紅著臉抬手,隔著風帽心翼翼地揉了揉她的頭,鄙夷道:“我又不像你,身子骨這麼弱。”兩人私下相處時,他習慣以“我”自稱。這是從兩人幼時相識,他還隻是一個普通的皇子時就養成的習慣。

朝朝不服氣:“我身子好著呢。”

趙旦在美人麵前向來是沒有原則的,立馬認錯道:“好好好,我們朝朝身子好著呢。是我錯了。”

朝朝笑了笑,瑩白的臉上,眉眼彎彎,嬌憨動人:“這才差不多。”

繁花爛漫,若堆雪,若瓊玉,卻壓不過眼前佳人雪膚流霞,眼波氤氳,嫋嫋婷婷,姝色奪人。趙旦看得癡了,喃喃道:“我讓太醫院的章提舉今兒提早來給你請平安脈吧?叫他回頭帶著脈案去我那兒一趟。”

朝朝“嗯”了聲,沒有反對。她四年前大病過一場,全靠章太醫幫她調理過來。後來,承平帝就下了恩旨,讓章太醫每隔一段時間就來為她請平安脈。

這兩年她的身子好了許多,章太醫來的頻率也從最初的來到隔日來,再到隔兩日,直到現在的一旬一次。

今兒她酒後覺著不舒服,正想著找章太醫來看看。

趙旦見她乖順聽話的模樣,心都要化了,恨不能立刻將她抱回東宮。可在這之前……他籲了一口氣,想到數日後的花朝節之約,心中歉疚,開口道:“朝朝,我要代父皇出城迎接魏王,花朝節那日未必能騰得出身。”

朝朝身子不適,有些反應不過來:“哪個魏王?”

趙旦道:“這世上還有第二個魏王嗎?”

“是那個大勝北盧人,一舉平定多年邊患,為朝廷立下不世之功的魏王?”

趙旦點了點頭。

朝朝呆了呆。

魏王趙韌,是當世的一則傳奇。

北盧人從前朝起,就是中原王朝的心腹大患。本朝初立之際,下未平,動蕩不安,北盧人乘機將幽、燕、薊、雲諸州占為己有,令年輕的大安朝如鯁在喉,寢食難安。

先帝在時,幾次派軍出關,試圖收複故土,卻屢遭挫折,折戟沉沙,被迫與北盧締結和約,納幣歲貢,屈辱不堪。

直到三年多前,魏王趙韌橫空出世。

趙韌本是宗室魏郡王之子,論輩分算是當今子的族弟,太子的族叔,卻生母卑微,性子又孤僻古怪,自幼受兄弟排擠,為魏郡王不喜,寂寂無名。

四年前,魏郡王過世,諸子爭位,他不知所蹤。後來才知道,他竟不聲不響加入河北東路節度使顏承義麾下,從卒一步步做起,並在三年前率部奇襲千裏,殲滅北盧第一大部落達罕兒部,震動下。

當今子承平帝大喜,知曉他身份後,直接叫他襲了魏郡王之爵,命他鎮守北方,抵禦北盧。

此後幾年,他一步步收複昔年被北盧人強占的幽、燕、薊等諸城,立下功勳無數,又以功晉為魏王。不久前,更是在渤海郡大敗北盧各部落聯軍,一舉摧毀北盧人主要戰力,將北盧各部逼得北撤一千裏,立下不世之功。

本朝素來重文輕武,積弱已久,在與北盧人的對峙中屢屢處於下風,魏王橫空出世,驅逐北盧,收複故土,守邊境安寧,怎能不叫人為之振奮?

一時間,魏王聲望無兩,成為無數大安朝百姓仰慕的絕世英雄,也成了北盧各部切齒之敵。

朝朝起了興趣,追問道:“他進京了?”她之前怎麼一點消息都沒聽,“他什麼時候進京?如果在豐樂樓沿街的位置坐等,能不能看到他?”

豐樂樓位於禦街最繁華的路段,正是進宮的必經之路。

趙旦望著她亮晶晶的眼眸,原本帶笑的眼中飄過一絲陰霾,悻悻“嗯”了聲,“具體哪還不確定,但就在這幾日了。”

朝朝眉眼彎彎:“那我馬上派人去豐樂樓,把這幾的位置都定下來。你日期確定了告訴我。”回頭她就去請竇瑾。竇瑾十分崇拜魏王,魏王的豐功偉績,一大半都是竇瑾告訴給她聽的,若是知道,一定高興壞了。

趙旦氣悶,脫口而出:“不成,你不要去。”

朝朝不解地看向他:“為什麼?”

趙旦支支吾吾:“你也了,魏皇叔為我大安立下不世之功,父皇自然要好好嘉獎他。”

這和她去不去有什麼關係?朝朝笑道:“我記得,他已經是世襲罔替的親王了,陛下還能怎麼嘉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