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蔓婷心想:“他長江派曆來走正路,行狹義,題這三字倒也不為過。”
隻聽得裏頭一個聲音:“你們是廬江國彭澤湖一帶的霸主,隻是這東西怎麼也不是你長江派固有的,你們派弟子把那姑娘擄劫過來,無非是想奪得秘籍,獨霸武林。”晁幽邊走邊想:“這好像是區不滅那老家夥的聲音。”
一個接著:“古掌門,希望你把那姑娘交出來,不要傷了大夥的和氣。”卻是那臭名昭著的俠士郭路的聲音。
隻聽得西角邊一人又道:“媽媽的大冬瓜,囉囉嗦嗦幹什麼?咱們倒不如先打一架,看他們交不交出人來。”聲音卻像是那衛了然的。
晁幽想:“噫,怎麼是他們,那日他們不是仇深似海麼?怎地如此和睦到這裏來了。”
晁幽一進來,隻見高台正位上坐著一個身穿灰紅黑三色格子寬袍長衣大袖的男子和一個身穿灰色寬袍大袖的女子,那男子戴個木冠,長須二尺有餘,頗為俊雅,那女子黑發如夜,發髻上插了一隻雪白的發簪,容貌秀麗,頗為漂亮端莊,竟是個美婦。周邊弟子或男或女不等,或著墨綠色、白色、藍色長衣不等,皆站左側,夢夏和夢晚秋也站於其中,右側是黃河五老、渭河三渾鬼和郭路,黃河五老後邊站著的是黃河五惡,個個一副索人錢財模樣。
晁幽一下子把大夥瞧了一遍,心道:“這長江派的掌門人古新月和他的妻子伊水流不愧是‘鴛鴦二婦’,相貌當真相配之極。黃河五老這幾人卻不知道上彭澤湖來做些什麼,他們所的那姑娘莫非是葉江南?”
晁幽等人一進來,夢夏就:“師父師娘,讓弟子給你們介紹,那兩位是泰山派二弟子晁幽和他的師妹木蔓婷,旁邊那位是葉江南姑娘,那邊兩位姑娘是我們剛剛在路上結識的朋友劉子衿和她的大頭領卜杏花,餘下是她們的左右。”
晁幽等人拱禮。晁幽道:“晚輩拜見古掌門和伊師娘。”他泰山派和長江派是名門正派,是以這樣稱呼。
古新月和伊水流同時點頭,古新月道:“木師兄的弟子果然不凡,好好好,賜座。”著叫弟子搬來椅子,言語之間極為和睦。
衛了然卻大喝道:“丫頭,臭子,原來是你們,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那日你們差點害死了我們這兩撥人,快來領死吧。”著預備一戰。
原來當日黃河五惡追了出去,與那崔太守的兵丁鬥了一陣不料卻讓那崔太守跑了,回來時卻見五位師父和渭河三渾鬼、郭路已鬥得兩敗俱傷,憤怒不已,老大經常惡薛剛手執銅鐧就要了結區不滅的性命,那區不滅何等英明,於是:“且慢,諸位武功高強,我們渭河三渾鬼等人甘拜下風,隻是我這裏有一個秘密,你們若殺了我們,這個秘密就從此沒有人知道了。”
黃河五老見他們認輸自是高興起來,又聽他有什麼秘密,一下子奇怪起來,史衡:“有什麼秘密,快,不然我叫徒兒打碎你個大南瓜。”
區不滅見到有效,心想也隻得透出秘密,不然這幾個蠢貨不定脾氣上來要了我等的性命,那什麼秘籍之類的就算焚化給我們也是無用,道:“諸位可知道三十幾年前武林中有一個厲害的人物,以一己之力挫敗各路好手,名震江湖,乃近百年來從未有過的事情。”
二老聞可來道:“你是當年百劍山莊的莊主打敗個路好手這件事情麼?”
區不滅道:“此人武功之高,資之聰明,百年來才出現這樣一個人物,據他挫敗各路好手後不知所蹤,江湖上的人他早命入黃泉,我們也自是深信不疑,隻是現下世上還有人會使得這路武功,你們奇不奇怪。”
史衡道:“這人是誰?”
區不滅道:“你們先放了我們,大家言歸於好,我們自會帶你們去找那人。”
三老卓均:“老大,如果讓我們得到了此人,再逼其交出武功秘籍,那時咱們不就是威震武林,誰也不用怕了嗎?”
黃河五老於是個個點點頭決定繞了區不滅一幹人等。於是大夥兒運氣療傷,不久也恢複了一些元氣,那崔太守帶領兵丁回來,區不滅把他叫一旁,要借愚蠢的黃河五老的力氣把這本武功秘籍獻給宗主,也是不敢把黃河五老怎麼樣。翌日,崔太守叫人上了酒菜,黃河五老中的衛了然於是又問:“媽媽的大南瓜,我們不是過來吃飯的,那人到底是誰,快快來。”
薑衛道:“會使這路武功的人就是那位被我擄劫回來的姑娘。”
史衡道:“她人都走遠了,我們去哪裏找?”
區不滅:“她人走了,可是她的朋友是長江派的人。我們到那裏去尋她便是。”於是幾人一路南下,路上又耽誤了不少時間,這日才到彭澤湖。
晁幽朗聲:“哎哎呀,今氣不好,我以為隻有我們幾個到這仁義殿來,沒想到什麼南北、老惡鬼都到這裏來了,弄得烏煙瘴氣。”著不住地故意往臉頰煽風,要把這濁氣煽掉一般。
接著走到葛風身旁道:“閣下的‘不忠義’絕學練得怎麼樣了?”旋即正色道:“你們上這裏來有什麼事?”
葛風答道:“要殺你綽綽有餘。”
夢晚秋道:“幽師兄,聽他們要找什麼秘籍,還要帶走葉姑娘。”
薑衛對著晁幽道:“你曆經萬苦要救這姑娘,莫不是覬覦那本秘籍麼?還裝什麼蒜?”
晁幽看了葉江南一眼,不知其理。葉江南道:“我這裏會有什麼秘籍,如果有我自己幹嘛不練,我練了你怎會是我對手,我被你捉去關了起來,武功自是差你很多,明我沒有什麼秘籍了。這筆賬目還沒有跟你算呢,你卻來這裏嘰嘰咕咕的,令人作嘔。”
薑衛道:“你莫狡辯,那日你使出的那套腿法,雖然不成樣,我卻瞧得出來,定是有人教你這路武功或者你有這路武功的秘籍。”
伊水流道:“下武功多為相似,腿法就有幾十種,閣下是不是看錯了?”
薑衛道:“錯不了,伊女俠,竟然這是我們的事情,請你們不要插手。姑娘你還是跟著我們走吧。”著站起來。
古新月道:“放肆,你們在渭河可以胡來,到了這裏還想猖狂不成。”著也站了起來。兩撥人預備一戰的樣子了。
劉子衿卻思忖了一會,道:“你們如此蠻橫,就算葉姑娘有這高深的秘籍,也不會給你們這幾個惡鬼的。”她這“惡鬼”自是把黃河派的弟子和渭河一派罵了進去了。
衛了然道:“你奶奶的大冬瓜,打架就打架,誰怕誰啊。”
晁幽伸手阻攔,朗聲道:“要打架也不難,隻是這裏是古師叔和伊師娘的地方,咱們是客,大夥動手起來,也不方便,你們就派出一個人來和我這子打上一架,輸了就回去,不要在這裏丟人現眼。”
區不滅道:“要是你輸了呢?”
晁幽道:“葉姑娘隨你們帶走便是。”
區不滅道:“爽快,君子一言,哪一個輸了不認賬的就是王八龜孫子。”
晁幽道:“遵命便是。”
史衡道:“不行,我們也要和姓古的打上一架,曆來我們北他們卻南,我們號稱‘黃河派’他們卻號稱‘長江派’,我們武功路數剛猛,他們卻扭扭捏捏的,毫無力氣。再,前線陣子他們的徒兒打傷了我的徒兒,我們要找他算上一算。”他怕區不滅贏以後帶走人,因此這樣。
晁幽:“你們五個想打人家兩個,好不要臉。”
史衡:“如你不服就先和我們打?”
古新月這時卻:“既然五位前輩想見識我夫婦二人的武功,那又有什麼難的呢。”
區不滅思索一會,道:“那好,咱們比試三場,三戰二勝,就讓黃河五位前輩和古掌門、伊女俠較量,由老夫和這姓晁的打一架,至於第三場嘛,如需比劃,應由貴派大弟子夢夏少俠和郭兄出戰。”他心想就算黃河五老輸了一場,最後兩場也是這邊贏,勝利最後還是他們,著不住捋了胡須,覺得自己英明無比。那郭路也是欽佩區不滅的老謀深算,臉色欣然起來。
伊水流:“你讓兩個輩和你們幾個早已成名一二十年的人物比劃,似乎不夠公道吧。”
晁幽卻:“好,就讓古師叔、伊師娘先和黃河五位前輩過第一場,咱們第二場再比劃。”
伊水流卻:“他是渭河一派的高手,你絕非他對手。”
夢晚秋料想那區不滅武功再高,最多也隻和“白魚子”袁有則不相上下,他先前能打敗袁有則,自然也能打敗這區不滅。於是:“師娘,你就讓他試試吧。”
夢夏也道:“師父師娘打好第一場就是。”
那古新月見兩個徒兒如此放心,料想這晁幽應該武功不錯,但究竟能勝區不滅實在有些不敢相信,現下別無他法,於是點點頭。
衛了然道:“你奶奶的大南瓜,今話太多了,老子曆來不喜歡這麼多的廢話。”著和幾位師兄跳到大殿中央去了。
伊水流:“師兄,咱們就和他們比劃比劃。”古新月點了點頭。
這時後堂走來了兩個弟子,遞了兩把鐵劍,一把劍鞘灰紅,宛如一隻雄鴛鴦,一把劍鞘灰黑,宛如雌鴛鴦,兩人接劍後往對方瞧了一眼,跟著跳了下來。史衡道:“心他們雙劍合璧。”餘人也是點點頭。
隻見黃河五老施展輕功飛到鴛鴦二婦麵前,黃河五老曆來掌力剛猛,不喜用劍,幾人奔到那裏已和鴛鴦二婦拆了十餘招,一方攻去,一方就守,突而那守的一方卻變成了攻勢的一方,幾度易變,真是不分伯仲。再拆幾招後,隻見史衡、聞可來、班春陽已經把鴛鴦二婦分開,這三人連發了幾路掌法,每個人掌力推去都是往要害打去。大夥隻瞧見史衡縱身一躍一掌往那古新月的右肩打去,古新月一掌迎了上來,當的一聲,史衡連退幾步,聞可來和班春陽見他掌力如此有勁,對視了一眼,跟著奔了上去,左右夾擊預備搶一個快攻,史衡立即領悟,退了幾步後也搶上去快攻,三人一同發掌。古新月先前和史衡對了一掌,雖然占據上風,但也暗暗吃驚對方內力不凡,現下三人一齊發掌不敢大意,跟著一個筋鬥騰空過來,避開這三人的掌風,旁邊一張椅子卻被擊得碎了去,木塊紛飛。這邊伊水流和丈夫分開後和卓均以及衛了然也是打得難解難分,雙方拆了十幾招也沒有分出勝負,伊水流騰空而起一劍刺那衛了然的右肩,隻見卓均突然奔到她後麵,連續發了記路拳法,接著一掌打了過來,伊水流暗叫不好,她這一劍過去料想那衛了然定躲不過,隻是自己便要受了重傷,思索間半空已經收劍回來,跟著往卓均那邊揮去一劍,卓均退了幾步,衛了然這邊騰出身來,兩人前後又夾擊起來。
旁邊觀戰的人看得目瞪口呆,區不滅想:“這鴛鴦二婦果然名不虛傳,幾個老東西一時也難不了他們,若是我們三兄弟對他們夫婦,恐怕要敗。最好他們打得兩敗俱傷,我渭河三渾鬼坐收漁人之利,到時再鏟除這兩撥人也不遲。那子怎會是我對手。”他往晁幽那邊瞧去了一眼,暗自慶幸自己真是聰明無比。
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夢夏等人本來閱曆有限,再他本不算聰明人物的一類,瞧不出什麼端倪來,晁幽卻看得清清楚楚,心道:“適才古掌門和伊師娘並肩作戰,似乎劍法威力大得多,這麼分開打,恐怕有敗的危險,黃河五老身經百戰,又閱曆豐富,把他們分開來打難道是怕他們雙劍合璧的劍法麼?那史衡方才不是提點了麼?古掌門真是大意。”
晁幽於是朗聲道:“黃河五老果然名不虛傳,三個對一個,兩個又對一個,恐怕就要勝了。”
區不滅道:“子,你胡些什麼,住嘴。”
那古新月一愣便領悟,道:“師妹,快到這邊來。”
伊水流道:“是,師兄。”於是縱身一躍飄了過去。
古新月:“師妹,‘高山流水’”伊水流點頭了一下。
大夥隻瞧見古新月左手伸了出來,宛然一個馬鐙,伊水流縱身跳到上麵一腳登在這古新月的手心,古新月順勢推著伊水流的右腳上去,這一推動作之快,宛然一隻鳥兒受到驚嚇從草裏飛出一般,古新月左手跟著抓住伊水流的右腿,伊水流接著長劍往黃河五老的門麵連刺十餘劍,古新月右手長劍也不閑地連刺十餘劍,兩劍快攻過來,黃河五老驚呆不已,史衡順手把旁邊一個椅子丟了過去,幾人也是連拆連退,她十餘劍刺了過來,那椅子如何擋得住,一下子被利劍劃得像布片一樣飛東落西的,黃河五老居然快要退到門外。這招乃是夫妻倆看到苗人敬酒時所悟出來的武功招式,從高而降,如七八人倒酒,動作典雅美麗,威力卻無比。
史衡道:“不好,他們要雙劍合璧了。”於是五人一個個空翻到鴛鴦二婦後麵,也擺成一個陣勢了。
古新月放下伊水流,兩人對視了一眼,喊道:“‘風花雪月’”於是同時連續跳了幾下,宛然兩隻在花叢中翩翩起舞的蝴蝶,姿勢美妙,動作秀氣,兩人飄了過去雙劍突然往黃河五老左肩右肩左膝蓋又膝蓋刺去,隻見黃河五老和他們再拆十餘招又不住退了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