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水流再道:“師兄,‘伉儷情深’”,史衡道:“擺陣,‘百川歸海’。”
大夥瞧去,隻看到黃河五老成了一字型,宛然紫藤蘿的花束簇擁在了一塊,衛了然在卓均背後發了一掌,餘人跟著往前麵那人背後打去一掌,這邊古新月和伊水流兩劍相交了一下,兩手握在了一塊飄了過去,宛如一對鷺鷥在沼澤地裏翩翩起舞,又猶如一對恩愛的鴛鴦在水麵中安家生兒育女,甜蜜到了極點,霎時古新月左手執劍,伊水流右手也執劍,隻見兩人長劍點了過去與史衡的掌風相撞,這一撞仿佛兩道不同時候的信風碰到了一塊,旁人頓時隻覺風卷殘雲一般,衣襟不住地飄了起來,黃河五老那邊當的一聲卻如多米諾骨牌往後倒了下來,那衛了然卻吐了一口鮮血,想是他內力最差,經不起鴛鴦二婦這麼一點。黃河五惡趕快去攙扶師父們。
郭路歎息了一聲,晁幽道:“這一場似乎是我們勝了。”
歐不滅站了出來,:“不是還有兩場沒有比試麼?誰勝誰敗未可知吧?”
古新月:“晁少俠,你要心,勝敗在此一戰了。”他料想夢夏不是郭路的對手,是以這樣。
晁幽道:“古掌門,在下一定全力以赴,不讓他們帶走葉姑娘就是。”
歐不滅道:“大言不慚,看招。”接著幾路拳法快攻而來。
晁幽邊拆邊退,拆了七八招後,那歐不滅也是暗暗吃驚,見自己已經連發幾路拳法,這子卻都能避過,與半年前相比武功大有進步,他向來手不留情,要想帶走葉江南問得秘籍下落就不得不展開殺著,經此一想後突然騰空而起,運滿勁力發來一掌。晁幽連轉了幾個身子,大殿的地板卻被他的掌力擊得壞了一大片。餘人均想幸好他躲得快,不然這一掌打到他身上不死恐怕也要骨折。
晁幽道:“渭河三渾鬼怎麼也是響當當的人物,閣下一派宗師卻痛下殺手,果然好不要臉。”
區不滅見他居然躲過了這一掌,大為吃驚,道:“比劃非死即傷,如果不使出真本領,怎麼算比劃呢?武功隻有高低之分,哪有要不要臉的,你不想死就認輸,否則今晚的月亮你也是瞧它不到了。”
晁幽道:“今夜有雨,恐怕沒有月亮,在下自然瞧不到,閣下也瞧不到。閣下莫非喝了那渭河的濁水太多,以至於腦袋不靈光,可惜可惜。”大殿的人都笑了起來。
那區不滅臉色一變,立即又發了一掌過去,晁幽連續跳了幾下縱身飄到右首這邊的一個木柱上,雙腿倒夾木柱,居然也躲了過去,隻擊得幾丈外的一個木窗全部壞掉了,窗木紛飛起來。
晁幽又朝區不滅道:“可惜可惜,你這掌法雖然狠毒得厲害,卻失了一派長者的氣度,我知道閣下素來不要臉,但是你那招分明掌力有餘,掌意卻不到,乃是戒酒過多所致,如你多飲酒一些,不必勸你二弟戒酒,大功自然練成,在下自然甘拜下風。”他在望月樓聽區不滅勸何有揚飲酒乃練武者一大忌,因此這樣。
古新月見他輕易地躲過了區不滅的兩掌,也大為讚歎,心道:“這人和我大徒兒年紀相若,怎地武功如此之高。”旋即朗聲道:“晁少俠,此人不是你的對手,你快快把他趕出仁義殿,我們也餓了。”
晁幽道:“是,古掌門。”
區不滅道:“我會輸給他,笑話。”接著騰空而起,雙掌推了過來,眾人均想,他這是使出十成的力氣了。
這邊隻見晁幽飄了下來,喊道:“‘轉圓法猛獸’”跟著左右身子搖曳了幾下,突兀模糊地飄了出去,一個如猛虎下山的姿勢向歐不滅打去了一掌,隻見歐不滅掌未到晁幽身旁已經被他的掌風擊退,歐不滅仿佛一隻蜂鳥被金雕的翅膀拍到一樣,一下子連退十來步撞到一張椅子上,椅子頓時垮了下來,長江派各弟子驚呆不已,想不到他年紀輕輕內功如此之高,那區不滅嘴裏已經吐出了一口大血。
晁幽落下來:“兩場似乎都是我們勝了。”
衛了然卻道:“大哥,想不到這子現在這麼厲害,以後恐怕不容易對付了。”
薑衛等人奔過去攙扶區不滅,薑衛轉臉過來道:“本經陰符七術?”
葉江南道:“還是你腦袋比較靈光,聽著,我們晁少俠使的就是這門神功了,你們這些嘍囉到這裏來打魚捉螃蟹什麼的還可以,打架嘛,你們打得過太湖三白的白魚子麼?那白魚子也是挨不了我幽哥哥的一掌口吐鮮血,剛才我幽哥哥要不是手下留情,早要你們的狗命了。還不快滾。”
葛風卻道:“子,當日我就見你腦袋有幾斤腦水,果然不錯,今日我們敗了就是敗了。”
史衡道:“不錯,閣下武功高強,我們最佩服這種人,他日你們到黃河一帶來耍,我們再打。”著領著黃河一派走了。
渭河三渾鬼見到這種情況,也隻想溜之大吉,皆拱手攙扶那區不滅也走了出去。
驀地裏隻聽到郭路:“姑娘如此漂亮,真是武林一絕,你隨了我去吧。”於是展開一個擒拿手已扣住劉子衿的咽喉,旋即道:“你們別過來,不然我殺死她。”大夥未想到此人假意隨眾人出去,卻出其不意挾持人,真是卑鄙之極,與什麼俠士的稱呼正好相反了。
晁幽道:“這姑娘雖然美貌無比,隻是我們也隻剛剛認識她,你想怎樣便怎樣吧。”
卜杏花卻驚愕不已,拔劍道:“你快快放下劉姐姐,不然我叫你死無葬身之地。”
郭路得意地道:“是嘛。看你劍快還是我手快,你一劍過來我便了結了她的性命。晁少俠,你若想救這位美人兒,明日清晨帶《九黎神功經》到稻花鎮的‘秋香樓’來換人。”
晁幽:“好,我明日就去和你喝一杯,你可要燒好菜等我。”
郭路:“自然。”接著郎笑幾聲和渭河三渾鬼挾持劉子衿走了出去。
幾人擄劫劉子衿上了船來到彭澤湖附近的稻花鎮,在秋香客棧投宿後,旋即帶她到一間房間,郭路於是:“劉姑娘,我們幾個沒有點你的要穴乃是讓你輕鬆些,你可別想逃跑,否則了結你的命,等明日姓晁那子拿了秘籍過來,我們自然會放了你,絕不為難。”
劉子衿仰頭哼了一聲,似乎並不在意他的話。
何有揚:“你現下是我們的階下囚、手掌中的一塊泥,還神氣些什麼?”
劉子衿從腰間拿出了一塊金燦燦的牌子,朗聲道:“你看這是什麼?”
區不滅走上前瞧了一眼,詫異道:“淮南令?”接著不住下跪,道:“你們還不快快跪下。”
郭路卻還站著,道:“這淮南令是什麼東西?”
劉子衿道:“淮南令就是宗主之令。”
郭路一聽立即落了不少汗水,連連跪下,道:“在下冒昧,罪該萬死,請宗主開恩。”旋即道:“未知姑娘與宗主是什麼關係?”
劉子衿道:“難道宗主還有其他女兒?”話的口吻甚是神氣非常。
歐不滅道:“原來是翁主駕臨,人等有眼無珠,請翁主責罰。”
劉子衿向北拱禮,道:“我父王雄才偉略,現下已招徠武林各路好手,預備接受命取代劉徹這子。明主之下必有良才,就連三十幾年前名震江湖的幾位好手也與父王達成協議,各路人馬待勢而發,錦繡江山不日就要換一個新生的麵孔,他日兵發西京長安,接受臣民朝拜。”
區不滅等不敢抬頭,齊聲道:“宗主宏才大誌,翁主才貌出眾,又有各路豪傑相助,不日就可兵臨長安城取下劉徹這子的項上人頭。我等誓死追隨宗主和翁主左右。”
劉子衿道:“你等在睢陽辦事不利,父王早已知曉,幸好晁幽等人隻曉得你們乃一方的黑道,並不知曉你們為我淮南國效命,不然你們又如何能活到今呢?”著依然甚是得意,自信滿滿。
區不滅道:“是是是,我等辱命,宗主那幾箱黃金也被晁幽那子搶了去,請翁主責罰。”
劉子衿道:“責罰大可不必了,你們起來吧。”區不滅等起身,搬來一個大椅子,旋即退到一旁。
劉子衿入座後,道:“這長江派號稱名門正派,曆來與匈奴為敵,殺了不少匈奴官兵,非劉徹那子招來,卻幫助了他不少的忙,如今劉徹地位越來越穩固,下烽火隻在漢匈之間,劉徹雖非大才,卻也有一些本領,這些年來,在他主政下匈奴已不似從前猖獗,隻是如此我父王要兵發長安可就難多了。是以我服父王,暗下遊察各方勢力,收為己用,若如不能,便順勢鏟除、剪掉劉徹這子的臂膀。今日以為趁各位在,我們兩撥人馬大舉殲滅長江派,哪裏曉得鴛鴦二婦武功如此厲害,那晁幽更是人中龍鳳,年紀輕輕武功已到這種地步,實在不可思議。至於那幾箱黃金隻要還在他手裏,我自然有辦法手到擒來。”
郭路道:“翁主難道已有計較?”
劉子衿嘴角露出一絲微笑,道:“這長江派屢次率領弟子幫助劉徹那子抗擊匈奴,早已是父王的眼中釘,半年前我們得到消息劉徹秘密南下居然到了楚國微服私訪,本要趁此刺殺了他,可消息竟然晚了。劉徹兵不血刃已控製那劍河幫來對付烏鴉幫,想拔掉東南的江湖禍患,可究竟棋差一著。”
區不滅道:“翁主已掃除劍河幫了麼?”
劉子衿道:“那倒沒有。我隻略施計烏鴉幫幫主王不義已暗下投效父王,以後便是我控製武林的一枚棋子,要掃除劍河幫需要多大的人力啊,又何須我們出手呢?”著一笑,又道:“咱們要他長江派去掃除不是更好?”
何有揚道:“翁主是要坐收漁人之利?”
劉子衿喝道:“蠢材,坐收漁人之利乃是利,並非上上策,我要的是控製這兩個幫派,為我所用。”幾人猜不到她話裏的意思,低頭不敢言語了。
劉子衿又道:“你們今日大家一齊來搶的《九黎神功經》是什麼樣的東西?”
區不滅道:“稟翁主,這門功夫乃是一本高深的武功,我們所知甚少,隻是三十多年前,練就此門神功的人稱霸武林,無一對手。翁主何不設法擒來?”
劉子衿道:“原來如此。有了這本秘籍,起兵之事更加如虎添翼,我自有辦法。”
薑衛道:“隻是翁主被我等挾持而來,卻不知道那姓晁的子會不會來救翁主,如不來救,我們應如何善後呢?”
劉子衿思忖片刻,道:“等明日就知道了,你們出去吧,我要休息了。”區不滅等人答應了一聲辭退出去。
這邊劉子衿被擄劫走後,卜杏花一夥不知所措,央求晁幽等設法相救。晁幽問葉江南道:“你真沒有這本秘籍麼?”
葉江南喝道:“我和你也算出生入死了,你居然不相信我,我要是有這本神秘的秘籍不早就下第一了麼,還願意被薑衛那混蛋擄走?”
晁幽聽後有些慚愧,旋即思忖了一會,心道:“經書?當日師父給我瞧的《本經陰符七術》不就是一本經書麼?難道這《九黎神功經》也是一本書。”
其實曆史上蔡倫隻是改進造紙術,西漢前葉、武帝時中國已有紙可考,富貴之家都喜用昂絹或者紙頁記錄事宜,但不廣用而已。晁幽於是問古新月這裏是否有紙質,是否有刀筆之人。古新月道:“先前我和師妹北上,遇到一位富貴長者被匪徒擄劫,我們救下他後,他曾用那引以為傲的幾本紙頁贈給我們,如今墨未添上。”思索片刻,繼續道,“幫上有一位儒生,常年在湖上教弟子們讀書,晁少俠問這些做什麼?”
晁幽道:“聽區不滅等人言,他們似乎也不知道這《九黎神功經》是什麼樣的。”
伊水流道:“晁賢侄是想做一個假的九黎神功經?”
晁幽點頭道:“未知這位儒生是否可以幫忙,明前能寫上一些字麼?”
沒等古新月回答,夢晚秋就:“這位夫子姓常,我打就和他念字讀書,他現下應在‘忠義殿’呢,我去請他過來。”著已打傘出去。
一盞茶的時間左右,一位六十多歲的夫子從門外進來,頭戴儒巾,銀發頗多,一副之乎者也的模樣。他雖是儒生,但一直和長江派生在一塊,也沾染了江湖些許氣質,用道上的口吻問:“晁少俠是要寫些什麼東西?”
晁幽思忖了一會,道:“常夫子可懂道家的一些經典?”。
那常夫子笑了一下,道:“就算不精通,也可隨意信手拈來,引經據典不再話下。”
晁幽道:“你隨便寫些道家修身養氣的法門,我們再提點你寫一下各派的幾招武功路數,那區不滅再精明,也未必識得。”兩個時辰不到,已然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