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崩的情形都是在新聞裏聽到過,真實的雪崩我還是第一次見。沙莫尼位於勃朗峰的北側,它被阿爾卑斯山環繞著。此時的阿爾卑斯山,更是雪崩的多發季節。如果不是我突發奇想晚一天過來,估計我和周川肯定是要死在山頂上了。
我們到了沙莫尼,聽當地人說雪崩發生在攀登勃朗峰的傳統路線上。現在雪崩雖然已經停下來,但山頂的情況並不太穩定。
“有一個年輕人剛才往山上衝去了!”有一個抽著煙袋的中年男人說:“那個年輕人連件棉衣都沒穿,他說他的愛人在山頂上。嘖嘖嘖,可憐的人,估計他跑不到他愛人身邊,就會被山上的寒雪凍死。”
沒時間跟周川和老板娘解釋,我按照中年人指著的方向往山上跑……跑沒多遠就被警察攔住,這裏已經戒嚴不讓遊客在往山上去了。
“你讓我上去!”我都不知道自己胡亂的在喊些什麼:“有人在上麵!我認識的一個人在上麵!你們鬆開我!”
警察抓著不斷扭動的我,脫臼的肩膀傷的更加厲害。肩膀上的繃帶都鬆散開,扯的很是淩亂……而不遠處的山上也有人扭動著被警察帶下來,那個臉色青黑嘴唇凍的發紫的人,正是顧城。
我也不在打鬧,靜靜的站在下麵看著他。顧城並沒有往下看,他一門心思都想要在往山上跑。
突然之間,我竟然不知道該如何麵對他。
在我愣神的功夫顧城已經找準機會,幾下放倒了好心帶他脫離危險的警察。接著,他不管不顧的往山上跑。
跑出沒幾步,他還是被警察製止住了。顧城倒在雪地裏,強硬的臉上蹭滿汙雪。雖然被壓在地上,顧城仍舊不甘心的用手指挖著地上的雪,樣子頹廢又狼狽。
“顧城。”我靜靜的叫他,聲音不大。
不知道顧城有沒有聽到,總之我叫完後他立馬回頭看我。顧城轉身的瞬間,留下了背後的一片蒼茫。
沒有生離死別的感人場麵,也沒有彼此互吐衷腸的溫情話語。顧城看到我,他隻是略微呆愣。下一秒,顧城掙脫開身邊的警察,他從容的一邊擦掉自己臉上的雪一邊往下走。
等經過我身邊的時候,他隻是冷冰冰的說:“你沒死。”……而那一刻,我心裏想的竟然也是這一句話,你沒死。
雪崩之後冷戰的陰霾算是散去了,我跟顧城我們兩個人又恢複到以前的生活狀態。白天上班,晚上做愛,早上起來我繼續吃避孕藥。
這是,我們的生活方式。
可相較於之前,我每天過的更加惶惶不安。在阿爾卑斯山腳下發生的事情一日勝似一日的折磨著我……我總是問自己,當時要是顧城在山上找我時死了,那我該怎麼辦?
問了好久,我一直都沒問出答案。唯一清楚的是,我不僅怕顧城,我更加害怕我自己。
其實細細想來,我跟顧城的過去真的沒有幾件值得翻檢的回憶。似乎每一個過往都是千瘡百孔,鮮血淋淋……
顧城顯然是跟我一樣的想法,隻是他比我要極端的多。此時此刻在車裏,他更加奮力的在我身上發泄,狠狠的衝撞,不斷的索取。仿佛隻有這樣,才能讓所有情緒來的都更加真實。
我滿嘴都是顧城身上的味道,下身也被他來回抽插的腫脹麻木。我一丁點的快感都感覺不到,滿腦子都在重複聖經裏的一句話:愛如捕風。
抓不到,也摸不著。
時間似乎過了很久,顧城才徹底停下來。他穿好褲子,毫不猶豫的打開車門將我推了出去。
此時顧城的背後不是皚皚白雪,他站在黑色的穹幕下,冷淡而又絕決的說:“這一次我是認真的,顧美辰,你可以滾了。”
說完,顧城搖搖晃晃的開車離開。
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撕的破爛不堪,我強忍著酸疼從地上站起來。夜風一吹,雙腿間涼涼的。我伸手摸了摸,是顧城留在我身體裏的東西。
我麵無表情的沿著車道往回走,如果這個時候有人看到八成會以為我是女鬼……跌跌撞撞走了沒多遠,不遠處有一輛跑車急速駛過來。車在我旁邊停下,開門下車的人是鄧家硯。
一股巨大的空虛和失落感蔓延,我雙腿癱軟的跌在地上。
過了能有好一會兒,鄧家硯誠意不算很大的說:“我不知道顧城會對你做這種事情……我以為,你們兄妹隻是需要好好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