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有好好談談。”我扶著車蓋站起來,手掌神經都麻木的感覺不到燙:“這就是我們兄妹談話的方式。”
“顧城打電話讓我來接你的。”
看我沒反應,鄧家硯也沒在多說,他開門讓我上車。一路上我們都沒有說話,我靠在車窗上,隱隱的竟然有了睡意。
到了鄧家硯家,他把我叫醒。窗外的天空已經蒙蒙發亮,鄧家硯匆匆的看眼手表,說:“我還有點事兒要去辦,你自己能回去嗎?”
我麵無表情的推門下車,又麵無表情的看鄧家硯開車離開……我知道,他是忙著去找梁思源了。
從周川的描述中,我對梁思源還算是有一個比較全麵的了解。梁思源是我知道所有女人裏最愛哭的一個,她能自己獨立完成的事情真是少之又少。要是沒有鄧家硯在她身邊保駕護航這麼多年,她連基本的生活自理能力都沒有。
顧城在我遇到苦難的時候也經常會第一個趕到,與鄧家硯不同的是,顧城從來都不會動手扶我起來。要是我跌倒,他會在我身上再踹上一腳。
鄧家硯對梁思源做的一切都是在說一句話:什麼都不用考慮,一切有我。
而顧城想要對我表達最明確的意思則是:自己摔倒怨不得別人,你躺在地上就活該被人踩。
記住疼,以後才不會犯錯。
鄧家硯有事要忙,我的宣傳工作也可以暫停一天。我全身骨頭疼的都在叫囂,洗過澡之後我也沒有睡覺。腦袋在想什麼我也不清楚,來來回回的在屋子裏踱步了幾圈……恍惚間,對麵房子裏一個亮亮閃光的東西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上午的陽光正好,對麵樓別墅開著窗,裏麵臥室的床頭櫃上放著兩塊金表。陽光照在上麵,表麵一閃閃的在反著光。
我從行李箱裏拿出相機,將鏡頭拉到最近。兩個房子雖然間隔的距離有些遠,但還是能看的清楚。那是一對情侶金表,女表跟男表疊放在一起,男表要磨損的厲害些。
那是,顧城曾經送給我的金表。
“你送手表給我?是想讓我記住我們到底彼此憎恨了多久,是嗎?”我當時諷刺的對顧城說:“這款是情侶表的款型吧?送女朋友沒送出去留給我的?”
顧城對我的說法嗤之以鼻:“情侶款型?顧美辰,你覺得我會是那種帶著女朋友去遊樂場兩個人穿著情侶裝在帶著情侶表拍合影留念的人嗎?我最討厭那些成雙成對的東西!在我看來,一夫一妻製度完全就是不合理的……我不會隻有一個女人,所以我不會跟女人一起帶這種東西!”
過往的話猶在耳邊,我大力的拉上窗簾。
正好保姆送牛奶進來,她笑嗬嗬的說:“太太,早上的陽光很好的呦!拉上窗簾對健康不好的。”
“我是太太還是你是太太?我給你工錢還是你給我工錢?”我冷聲嗬斥:“告訴其他的人,以後我的房間無論什麼時候不準拉開窗簾!記住沒有!”
保姆訕訕的笑:“曉得了,曉得了。”
午飯沒到,我媽和我爸竟然一起來了鄧家硯家。看隻有我自己在家,我爸板著臉問:“鄧家硯呢?”
“他去忙了。”我回。
“忙什麼去了?”我爸有點不高興:“今天不是說好要跟我們一起吃飯的嗎?”
我搖頭:“我不知道他幹什麼去了。”
“你是怎麼做人家太太的!連老公幹什麼去了你都不知道,你是等著被鄧家掃地出門嗎?”我爸用法語高聲罵著我:“你們一個兩個都是這樣!是想活活氣死我嗎?”
我媽見我倔著臉也沒認錯,她趕緊說:“美辰!快給你爸爸倒杯茶!”
為了不讓我媽難做,我恭敬的倒了杯茶水給我爸爸。我爸爸並沒喝,他直接把茶杯丟在地上:“顧美辰,你還知道我是你爸爸嗎?”
我媽一再的給我使眼色,她不斷的警告我不要惹爸爸不高興……我說:“爸,你消消氣。是我做的不好,以後我會改的。”
“哼。”我爸的鼻子重重哼了一聲,專製的表情比顧城還要殘酷,他轉頭對我媽說:“你教出來的好女兒,你還是自己去說吧!這樣的事兒,肮髒的我不想再提。”
我媽左右為難的坐在沙發上沒動,我爸推了她一把:“還傻坐在這兒幹什麼!去啊!”
“美辰!”我媽怕我頂撞爸爸,拉著我離開客廳:“我們去那麵說。”
我跟我媽去了一樓的洗衣間,這裏的隔音效果是整個樓裏最好的。我媽關上門,她抱著我就開始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