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安秋的臉色發白,一下子又坐回了椅子裏。
“小俞太太?您,沒事吧……”
任安秋閉了閉眼睛,搖了搖頭,有些無力的站起來,說道:“很抱歉,郭小姐,今天打攪了,合作的事,我們會有市場部專人跟您談的。我還有些事,就先告辭了。”
“小俞太太……”郭淑娟忙站起來,還想說話,任安秋卻已經抬步往外麵走去。
郭淑娟將任安秋送出大門,等電梯時隻見她神精萎靡,卻仍強撐著,心中竟覺不忍,嘴巴動了動,正想說話,卻見任安秋的身體突然猛的一頓,竟脫口喊了一聲:“俞漠!”
還沒有等她回過神來,任安秋已經猛然轉了身,拔腿就往電梯間不遠處的樓道裏跑了過去,一邊跑一邊大喊道:“俞漠!你不要走……我都看到你了……”
整個樓道裏空空蕩蕩的,哪裏有人。
任安秋像是瘋了一樣,兩步並做一步的在樓道裏往下跨,一邊跑,一邊開始掉眼淚,一邊大喊:“俞漠,我知道是你,我知道是你,為什麼要躲,你為什麼要躲我?你出來……”
話沒說完,她一腳踏空,“啊”的驚叫一聲,人已經往樓梯下麵滾了過去。
樓道裏傳來一聲巨響,像是悶雷一樣,擊在了躲在旁邊樓道大門後麵的男人心上。
“俞漠……”任安秋撕心裂肺的哭喊了一聲,可是整個樓道裏除了她的聲音外,再沒有任何響動,頭頂的燈不刻也暗了下去,死一樣的寂靜裏,任安秋隻覺悲從中來,索性就坐在地上痛哭了起來。
“小俞太太……”郭淑娟怔了片刻之後,也趕了過來,拍亮頭頂的感應燈,一眼看到任安秋坐在地上狼狽的樣子,就被嚇了一跳,走上前來想扶她起來,耐何任安秋渾身卻如同一絲力氣都沒有,根本不順著她的力道往上站,隻是哭著問道:
“郭小姐,求求你告訴我,那個Murry真的是你男朋友嗎?求求你告訴我,我等我的丈夫已經等了快四年了,你知道四年於我而言、於我家人而言有多漫長嗎?求求你,求求你……”
郭淑娟看著她的樣子,忍不住眼眶也有些濕了,安慰說道:“好好,小俞太太,你先冷靜一下,我打個電話,你容我打個電話好嗎?”
任安秋咽唔著點頭,眼見郭淑娟拿著她的手機開始撥電話,隨後任安秋就聽到旁邊的樓道口大門後麵傳來一陣手機鈴聲。
郭淑娟大步走過去,開了門,站在門口,冷冷朝裏麵說道:“人都已經這樣了,你還不打算出來?”
任安秋坐在地上,忘了哭,抬著頭,一動不動的看著這個一步步走到自己麵前的男人。
“俞漠……”她的眼淚再次像磅礴而出。
男人的眉毛緊緊鎖著,看著這個坐在地上,白裙子上滿是灰塵印子,眼眶通紅,哭得像個孩子一樣的女人。
他蹲了下來,展開雙臂,將她緊緊箍入了自己的懷裏。
任安秋“嗚嗚嗚”的,哭得像是一隻尋回了主人的小獸,想說話,喉中哽著,已是什麼話都說不出口,隻能伸手握拳,在他的肩上狠狠地打了兩下。
俞漠將她抱了起來,大步走回樓上,走回電梯間裏,朝郭淑娟說道:“我先送她回去。”
郭淑娟深深地看他一眼,說道:“要小心一點。”
俞漠點了點頭,抱著任安秋進了電梯。
一直到上了俞漠的車,任安秋的雙臂仍緊緊將他的脖子環著,像是如來佛加諸在他身上的緊箍咒。
任安秋的眼淚磅礴,不刻便將他的襯衣打了個透濕。
俞漠坐在駕駛位上,將她抱在自己的膝上,沉默。
也不知過了多久,任安秋依然沒有停下來的架勢,俞漠終於忍不住歎息了一聲,伸手在扯了兩張紙巾,來幫她擦眼淚,一邊說道:“好了,安秋,別哭了。”
任安秋今早用心化的妝早被自己哭花了,樣子真是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了,聽到他說話,隻覺心頭又生氣、又窩火、又憤怒,索性坐直身,張嘴猛的就咬在了俞漠的脖子上。
俞漠皺了皺眉,哼都沒有哼一聲。
任安秋的眼淚又掉了下來,卻是再下不了狠心,哭著鬆開了嘴,趴在他脖子上,唔唔的哭。
“對不起。”俞漠歎息了一聲。
任安秋哭得一抽一抽的,根本說不出話來了。
“先去我住的地方,好嗎?”俞漠問道。
俞漠見她隻顧哭,根本不答自己,又歎息了一聲,將她往旁邊的駕駛位上放,一邊幫她係安全帶,一邊說道:“我出了點事,安秋。你先冷靜下來,到我住的地方,我再好好解釋給你聽,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