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登基,舉國同歡。下的第一道聖旨就是各省各市開放糧倉賑災,讓百姓有糧可食,安定社稷根本。
“水落你真的要走了嗎?”銀姬看著晚上特地來和自己道別的水落,有些不舍。
“嗯!”水落重重地點點頭,“師父我走了,我會讓“美少女”這三字響遍大江南北的,到時師父可不要和我搶這個名號哦!”水落說完衝銀姬使勁地揮揮手,便跳上宮殿的屋頂,朝著月亮的位置奔馳而去。
銀姬若有所失地看著水落消失的身影,輕輕地搖手,許久之後衝著月亮陡然大喊道:“水落有時間來看師父啊----水落---
“公主,小殿下已經喂完奶了。”宮裏的奶麽麽抱著孩子站在銀姬的身後,看著銀姬衝著月亮大喊有些不明所以。
銀姬收回右臂,看了孩子一眼,道:“帶孩子去睡覺吧,小心一些。”
“是。”
銀姬在瞧了次月亮後帶了兩名宮女走出了自己的宮殿,穿過條條走廊,來到了一扇月牙門前,門內的宮女一見銀姬忙請安道:“公主萬安。”
很快裏麵就傳出了一位女子的聲音:“公主!?”
銀姬笑了,笑得很開心,走了進去,“小兔子,我來看你了。”
“公主,你今晚怎麼沒有參加皇上的晚宴?”小兔子緊緊抓住銀姬的手,偏過耳朵露出驚訝之色。
“什麼樣的晚宴我沒參加過!都不想再參加了。”銀姬摸了摸小兔子的臉頰,“好像瘦了些。”
“不瘦不瘦!”小兔子連忙道:“五王爺他對奴婢很好!真的很好!”
銀姬一聽“五王爺”就有些黯然,側過臉,喃喃地道:“是麼……”
小兔子趕緊點頭。慎重其事地道:“真地!他從來沒有為難過奴婢!”突然想起了什麼,臉色一變,難過地道:“公主,奴婢……奴婢不是有意的!真的不是有意的!奴婢忘了五王爺已經……”
銀姬笑了笑:“沒事。”瞧了眼四周,“你什麼時候搬到鳳棲宮去?你也不要老奴婢奴婢地叫了,你是快做皇後的人了。老這樣會被人笑話的。”
“不----”小兔子大驚失色地搖頭,“我不要做皇後!公主,”牢牢握住銀姬地手。“皇上愛的是……”
銀姬立馬捂住她的嘴,眼中閃著點點星星地亮光,嘴角含笑:“我和四哥是不可能的了。你不做皇後自然會有別人做。你舍得將他讓給別人麼?”
小兔子急了:“可是皇上他真的是愛你的啊!公主!真的!”
“我知道是真的。”銀姬捏過一旁的梳子,解開小兔子的發髻,輕輕地梳著,“可是錯過了很多之後就都回不到從前了。你就真的這麼不想做皇後,讓四哥娶別人為妻麼?”
小兔子沉默了,任由銀姬梳著自己地頭發,很久後沙啞地開口道:“五王爺死前一直都喜歡來這裏看奴婢。喜歡和奴婢說話,說一些以前公主您以前的事,說到高興處會拍手大笑,說到悲傷處會失聲痛哭,奴婢不知道公主你發生了什麼事,我問過很多次,可五王爺他什麼也不說,他隻是說決不讓奴婢受到任何傷害。因為奴婢是公主最喜歡的人。”
銀姬觸到痛處,不禁哽咽,強顏歡笑道:“怎麼又一口一個奴婢了!該罰!”作勢恨得牙癢癢。“罰你不準吃飯!”
小兔子破涕為笑,歡快地道:“公主,就饒了奴婢吧……”
銀姬將她的頭發梳了個很簡單的發髻,看著鏡中的她道:“小兔子我走了。你若真不做這皇後我會去和四哥說,讓他自己看著辦。”
小兔子伸手抓住了她放在自己肩上的手,盡管看不見。卻很執著地“看”著鏡子:“不。我願意做皇後,我要把這皇後的位子一直給公主您留著。等著將來有一天公主您想坐了,奴婢就可以給您。”
銀姬閃著淚花,安慰地摟住小兔子地脖子,歎了一句:“你這個傻妮子……”放開雙臂,走了三步後再次回頭道別:“小兔子,我走了……”
小兔子衝銀姬笑了笑,笑得很純真。
銀姬深深凝視著這樣的笑,最後閉眼,沉重地歎息著走出了這裏。
小兔子,這皇後你就安心地做一輩子吧。
她一直和這後位無緣,大概是她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不能坐上那至高無上地位子吧。
走回自己的寢宮時沙晚已經在那等了她許久了。
“沙將軍,你真的要走麼?”銀姬看著夜色中的他,想起了從前的歲月,“你為什麼要走呢?”
“臣今天是來給您告別的。臣跟隨過五王爺,現在又跟隨四王爺實在是不好,臣想退隱山林,娶妻生子,再也不過問這人世。”
“難道是現在地皇上不好?”
“不!”沙晚抱拳,“隻是臣還記著五王爺地好,雖然五王爺已去,但臣對皇上還是萬分欽佩。這樣的臣如何還能追隨另一個主子呢。”
“五王爺地好?”銀姬不明所以地道:“人人都道這五王爺凶殘成性,為何就隻有你覺得他好?”
“臣敬佩他是的有情有義的漢子,寧要自己喜歡的人也不要江山。”沙晚背對著風,“當五王爺以為公主您死後就一直萬念俱灰,讓臣領四王爺攻占皇宮,隻求速死。現下臣的任務也完成了,已經沒有再留下來的必要。公主您保重!”
銀姬全身僵化,看著沙晚離去卻說不出半個字。眼淚啪啪地直掉下,悲傷不能自已。
一雙手溫柔地拭去她的淚,愛憐地一點一點地攬住她。
銀姬猝然抬頭,“四哥!”趕緊脫離他的懷抱,匆忙自己擦幹自己的淚。“四哥你不是參加群臣的晚宴麼,怎麼來了?”
“銀姬,”北野蕭看著她,“你是不是想走?”
銀姬一怔,別過頭卻是不說話。
“銀姬,寡人有一件事要告訴你。”北野蕭揮揮手,一個老太監得了令便遣了所有的人離去了。
這個老太監銀姬看得很真,是嚴鬥!他沒有死麼?!嚴鬥也朝這裏看了過來,向銀姬遙遙地行了禮,也跟著避開了。
“四哥,你要對我說什麼?”
“這些天看你魂不守舍的,看見寡人還刻意地避開,是不是很寡人沒有遵守承諾殺了五弟?”
“哪有……”
北野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這件事寡人若再不說,可能明天就不知道你去了哪裏了。銀姬,其實五弟他沒有死。”
銀姬猝防不及,瞪大了眼睛。
“你還記得嚴鬥曾給過你一顆假死的藥麼,當日那毒酒根本沒有毒,隻是寡人放了假死的藥,等五弟死後就派人將人送到了別處。”走進銀姬,抱住她:“所以你可以安心了。你保全了他,不是麼……”
“四哥!”
“噓……”北野蕭抬起她的下巴,“不要問我他在哪裏,我不想告訴你。”
北野蕭的氣息吐在銀姬的臉上,氣息中帶著一股酒精味。銀姬撥開他的手,微微推開他。
“銀姬,四哥好喜歡你。當你喜歡二哥的時候我就喜歡你,你喜歡五弟的時候我還是喜歡你,什麼時候才能夠輪到我!”
“四哥,你喝醉了。”
“銀姬嫁給四哥不好麼?”
北野蕭上前走了一步,銀姬向後退了一步。“四哥,我是一個孩子的母親了。”
“沒關係,他是上天賜給我的,是用來彌補我對你的愛的。銀姬,我讓他做太子做皇上!我給他一切他想要的東西!”
銀姬匆匆地走進屋子,用力地關上門,背靠著門,大叫道:“四哥,你的皇後永遠隻能是小兔子!四哥,你醉了,你……走吧!”
門外一片安靜。沒有一點響動。
銀姬等了片刻將門打開,門外什麼人也沒有,空曠的一片。她又關上了門,進了內室,躺下。
北野弦他沒有死!
他沒有死!?
“公主,小殿下剛吃飽,瞧他的眼珠子不知看著什麼呢,大概是想見公主您了!”奶麽麽抱著孩子走到銀姬的身後。
銀姬正在梳洗,聽完笑著親了一口自己的兒子,“他大概是對這個世界好奇了。”
“公主,您怎麼還不給小殿下起個名字?是想得皇上起麼?”奶麽麽替孩子報委屈,“這皇上也真是的,不給公主個名分也就算了,可是連自己兒子的名字都忘起了……”
“閉嘴!”銀姬怒喝道:“你隻管帶好孩子就行了!”
奶麽麽嚇了一跳,連忙賠罪:“公主,奴婢錯了奴婢錯了!”
“行了。”銀姬揮揮手,“帶孩子去禦花園轉轉吧。呆會我來找你們。”
銀姬吃完早膳正要去禦花園,卻不料有個小太監卻急匆匆地跑了過來,跪下稟道:“嚴公公讓奴才告訴公主皇上他正肅清前朝後宮宮娥,那位燕解語姑娘此時就住在最東角的冷宮中。”那小太監爬起身子,“奴才該帶的話已經帶完了,奴才告退。”
最東角的冷宮……
銀姬急急地趕了去。後宮尤其的大,那最東角要走多久!?真的是走的腳都麻木得發熱了才看見了一座宮殿的一角。
冷宮自古都是荒涼的,也不是說就沒有一個人,還是給人一種蕭條的破敗感,就像那隨風四散的柳絮。居無定所。
站在殿門口,裏麵掛地滿是紙張,四處飄散,地上鋪滿了一層又一層,讓人無法下腳。銀姬就近撿起一張。上麵畫的是一個小男孩,一副憨厚的模樣。清風吹來,又鼓起一張朝她這邊飛來,正好打在她的腿上,銀姬彎腰拾起,這張紙上畫的是一名青少年,傻傻地在笑。又是一陣風,殿內地全部紙張都飛舞了起來,構成了一棟會移動的紙牆,頃刻之間躍然紙上的所有銀姬一目了然。
“哈哈哈----”有人在淒涼地大笑。“我畫了你這麼多的肖像,你為什麼就不來看我一眼。哈哈哈----哈哈哈----”
風過後,所有的紙張都跌落在了地上,七零八落,卷折不一,有的已經沾了泥土,弄髒了。
“啊!我的畫!我的畫!”
一名女子疾步撲在地上。將這些紙瘋狂地直往懷裏揉,往懷裏裝,大叫:“我的畫!我的畫!”直到手觸到了一雙鞋,她慢慢地抬起頭才意識到自己地麵前站了一個人。
“燕老師。”銀姬先開了口,友善地看著她。
燕解語一愣。隨即爬起了身,衣服上全是灰塵泥土,好似已有數月不曾清洗了,肮髒不堪。她指著銀姬。命令道:“讓皇上來見我!我要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