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悄悄幸福(1 / 2)

“賢哥”今收到一件大禮物,一套根雕茶桌。原本他以為會是王勇或者錢龍飛送來的,仔細看了下地址,是老家的地址,他有些納悶,給劉春燕打了個電話:姐——發財了——送這麼大個東西!

劉春燕笑嗬嗬地道:是啊——還不願意你姐發財啊——

“賢哥”也樂嗬嗬地:願意——還能不願意——怎麼突然送這麼奢侈的東西?

不是我——是——是——爸送你的——送你的四十歲生日禮物!劉春燕吞吞吐吐地回答。

劉建設——送的——沒等“賢哥”完,劉春燕打斷他的話,:嗯——我這會有點事我先掛了啊!

“賢哥”回過頭,把上麵的泡沫全部拆掉,整體露出來,切麵光滑,木紋細膩,經過適當的打磨,溫潤如玉,明亮如鏡。從後麵看是一尊笑容可掬的彌勒佛,穩坐在蓮花上;從正麵看,也是彌勒佛,支愣著退,拿著蒲扇,臥躺在茶桌上;左右兩邊各有兩行字:大肚能容,容世間難容之事;開口便笑,笑下可笑之人。一看就是劉建設的字,他經常故意把“笑”字的下麵的“夭”寫成“”,別人他寫錯了,他會辯解道:笑了就開了,不是笑了“夭”就來了。與茶桌相配的還有一個根雕太師椅,三個根雕圓凳。“賢哥”內心不由得有些佩服劉建設的手藝,有種化腐朽為神奇的意思。

有個盒子引起了“賢哥”的注意,熟悉而有陌生的盒子,這也是劉建設親手為楊彩霞做的化妝盒,以前一直放在他們臥室的桌子上。“賢哥”心翼翼的打開,盒蓋上是塊鏡子,裏麵有兩層,最上麵這層分成方格子,下麵還有層,分成兩格,記得這是劉建設看著電視上的樣子做的。盒子裏麵已經沒有胭脂水粉,但依然還有股淡淡的脂粉味,渺遠而熟悉,第二層裏放著“賢哥”的一些東西——長命鎖、鐲子等,還有個紅色布包,“賢哥”輕輕打開,裏麵是自己的胎發,不由得眼睛就濕潤了……

村子後的山梁上有座廟,廟是一隻都有,以前就隻是個建築,但和尚是後來自己住進去的,據老和尚有些背景,做過財主的管事,跟著遊擊隊打過鬼子,當完土匪的軍師,就躲在廟裏不走了,自己不知道是從哪找到的經書,沒事吟吟哦哦地念誦這,自己對外叫“戒我和尚”,剃了發,穿著一身補丁的僧袍,找人在廟門做了塊匾,“金馬寺”三字鑲嵌其中,至此廟就成了廟。村裏人也會在初一十五去燒個香,求個簽,問個平安,香火倒還旺盛,老和尚倒也算慈祥和善,有求必應。

劉貴賢——聽著文縐縐的,都叫什麼國,什麼軍的,什麼強的時代,這個名字著實很獨特。這是楊彩霞特意抱著半歲的男孩,去廟上求平安的時候,恰巧碰見“戒我和尚”,煞有介事地觀麵相,看手相後,道:就叫“貴賢”吧——一生康健,定能光宗耀祖!楊彩霞聽著也很高興,隨機就往功德箱裏扔了一把香火錢。

那是1981年,改革開放的春風也開始在山溝裏開始吹拂,如同大地還未蘇醒,就被東方的魚肚白弄醒,揉揉惺忪的眼睛,淡淡的光照在沉靜的村子上空;如同太陽還未穿好嫁衣,羞答答的躲在山後;如同頑皮的孩子還未起床,睡在被窩裏鬧著嚷著挑水的母親要東西吃,仿佛一切還沉浸在不曾被打破的寂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