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她探手就要去摸隋益懷裏的隋聿修。
這次,被他憑空打開了。冷冷看了她一眼,抱著孩子徑直往前走去。
被他那一眼瞪得,臨床媽媽禁不住抖了抖。
她說這麼多話,就是因為覺得蘇澈配不上隋益,不想讓她好過。結果沒想到半個鍾頭之後,她自己就不好過了,丈夫居然告訴她,要立馬出院的決定。
“怎麼能出院,小亮的腿好不容易約到了教授的門診,這個走了怎麼辦啊?”
“不走不行啊,小亮的腿換個醫院看也沒事,我不走我工作就丟了。喝西北風去啊。”做丈夫一臉凶相的嚷嚷,臨床媽媽眼含熱淚。
病房裏一共收了三個病人,最裏麵的是被燙傷的隋聿修。最外側的孩子也是燙傷,不過情況比隋聿修好,年紀也大些,恢複得差不多了這兩天晚上都沒在醫院睡。現在要出院的是中間那床脛骨骨折的7歲小男孩,之前幫忙的臨床媽媽的兒子,在她整理行李的時候,蘇澈還想去幫忙,卻被隋益攔住了。
臨到出門的時候,做丈夫的還在罵罵咧咧,“真是殺千刀的,我老板非說我們兒子這八字不好,住著醫院開刀會影響他。非逼著我出院,不出院就辭退,你說說看這是中了哪門子邪道啊。肯定是你這個女人,掃把星一樣,成天給我惹事。”
說著,還踢了她幾腳。
臨床媽媽至此也算隱約明白怎麼回事了,所謂知人知麵不知心,看他清俊謙和的表象決計想不到是會做這種事的人。抱著滿心委屈,她垂了眼不敢再看隋益,抹了把眼淚就跟著丈夫走出了病房。
蘇澈被隋益攔下之後也沒再費心多想這家人為何突然離開,室內整個安靜下來,孩子此時也醒了過來。
晚間七點多,摸著他額際有些燙手。蘇澈想到了鄭文揚的囑咐,下意識站了起來。
病房裏隻剩了他們一家三口,隋益沉了聲音喝道:“你又要去哪?”
“鄭醫生說……”
“又是鄭文揚,蘇澈,我就在你麵前。我是你男人,我是你孩子的父親,你什麼事情不可以跟我說,偏偏要找他?”
雖然那女人搬弄是非很可惡,他也特別找人威脅她丈夫將人趕出了醫院。但心底卻也因為那句話而不快。
——她說你不是她先生。
理智上他當然可以理解蘇澈說這句話的原因,但情感上,終究是接受不了。再加上連日來何優璿的逝去,張竟天的受傷,公司的重壓,孩子的燙傷。又要勸慰愧疚的父親,甚至還要被迫應付唐北北的威脅。
這麼多的事情接踵而至,他做不到聖人那般清正,到了眼下又聽到她提鄭文揚這個名字,再也保持不了冷靜。
“因為他是鄭醫生。”蘇澈的解釋聽在隋益耳裏成了另一種意思。他冷笑出聲,“因為他是鄭文揚,對你而言就是和我不同是吧。”
“是。”
他和他怎麼可能是一樣的。
但是這個時候,隋益的理智已經被係數焚毀,完全分辨不出來這其中的深意。重重砸了一拳床邊的矮櫃,轉自往外走去。在經過蘇澈身邊時,沒有避讓徑直將她撞開了。
他全然沒有控製力度的意思,蘇澈差點跌倒,扶著牆壁才站穩。
隋聿修已經被父親這突然暴怒的反應嚇壞了,眼見母親差點跌倒終於受驚得哭出聲來。
聽著孩子的哭聲,走到門前的隋益遲滯了腳步,轉頭看了眼。
蘇澈沒有看他,隻匆匆往回走,去抱床上的孩子。閉了眼再睜開,隋益沒再停留徑直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