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海市寧化區刑偵大隊總部,副隊長辦公室
鑰匙插進鎖孔裏,哢嚓聲中打開這扇有些年月的門,不久前與汪隼在富舍居分手的傅機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和往常不同,一向空蕩蕩的辦公室裏多了個人,還坐在他的座位上。
“來得有點晚了!”
見傅機進來,這人衝著傅機敲敲手腕,大概意思是,你看看已經幾點了!
進門時傅機脫下皮大衣的手停頓一瞬,那對死魚眼也盯了這人一下,然後不再看他,把自己的皮大衣掛在門旁的簡易衣架上。
“老秦,急著找我回來幹嘛?”
手從皮大衣上撤下來,傅機轉過身麵對這人,嗓音平淡而又低沉。
這個不速之客叫秦鋒,立海市寧化區刑偵大隊隊長,職位上比傅機高一點,是傅機的老夥伴、老搭檔!
長相嘛,比較普通,除了稍微有點透露出一種陰險感的尖嘴猴腮,戴著學究式眼鏡總給人不太好言明的違和感,和傅機待在一塊也算是應了句老話: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問完,傅機就在等待秦鋒的回答,同時從口袋摸出煙來就給自己點上,也不管秦鋒這時候露出的表情是多麼不爽。
美美吸一大口,等吐出來的煙霧將他腦袋都罩進去,他又話了。
“唄,傻愣著幹嘛!”
吐口氣,秦鋒也懶得跟他計較,“上頭的通知剛下來,限我們立海市寧化區刑偵大隊務必在半個月內破案,絕對不能再讓類似的案件發生!”
“嗬,這不是刁難人嘛!”
嘴上著不滿,傅機的表情倒還是那樣,並未因上級這樣的要求出現波動。
知道這家夥就是這種人,不太搭理他的秦鋒自顧自地:“別不當回事,冬青盛彭華市那幾個可都挨了通報批評,不想你我的大名也貼上去吧!”
笑了,傅機開始揭他老底,互相傷害,“我倒是無所謂,隻怕是你不願意。”
“別抽了、別抽了,都了多少次,辦公室不許抽煙!”
惱羞成怒的秦鋒隻能拿這種事來轉移話題,而笑笑的傅機也懶得揭穿他,“急著喊我回來,不隻是這件事吧?”
“先把煙給我掐了,看著都難受!”
不置可否的樣子,無奈聳聳肩的傅機走到自己的辦公桌前,瞪大一隻眼,用很誇張的動作將煙摁滅在滿是煙蒂的煙灰缸裏。
“行了吧!”
盯傅機一眼後就馬上移開視線,不願跟他扯皮的秦鋒開始正事。
“我已經讓冬青盛彭華市那邊把卷宗傳過來,這裏是複印件,你自己看看。”
話間,很是輕車熟路的秦鋒把辦公桌的抽屜拉開,拿出裏麵的文件袋遞給傅機。
對複印文件被放在自己辦公桌抽屜裏表示疑惑,傅機盯了秦鋒一眼,手上已經把文件袋打開,取出裏頭的資料。
還沒看,傅機對他問:“卷宗這就要過來,這是已經決定要把三起案件並聯嗎?”
秦鋒:“可能吧,我是這樣認為的,但有沒有這個必要還需要調查。”
不置可否地點頭,傅機開始飛快翻閱卷宗。
看完後,他的表情嚴肅起來,雙眼中更有異樣的光彩閃動。
饒有興味地盯著傅機,手指百無聊賴地撥弄桌麵上的鋼筆,秦鋒問:“有發現嗎?”
冷笑一聲,將文件袋扔到桌麵上的傅機:“少廢話,跟我去看屍體!”
“看屍體?”
吃驚地盯著傅機,秦鋒真沒想到他突然搞這一茬,“你在案發現場不是看過嗎,嫌不夠?”
不耐煩,傅機嗓音嚴厲許多,“你去不去?”
心裏清楚傅機這是有了想法,秦鋒自然不會反對,“去、去,怎麼不去?”
著,從椅子上起來的他率先出門,但身後又馬上傳來傅機的話,“叫上蘇法醫,有些事情還要問她。”
秦鋒:“孝孝行,你啥是啥!”
刑偵大隊總部大樓地下一層的專用解剖室
“秦隊!傅隊!”
在傅機和秦鋒到來時,蘇法醫已經在解剖室門口等著。
蘇法醫全名蘇潔,作為一名女性,會從事法醫這種工作本就會給人一種不太和諧的感覺,她還顯得格外大膽,一個人待在解剖室裏也沒感覺。
“我們進去吧!”
等傅機、秦鋒對蘇潔點頭致意後,三人一同進入解剖室。
站在屍體冷藏櫃前,手指隔著手套在櫃門上滑過,蘇潔詢問,“秦隊,是要看611號嗎?”
一般情況下,屍體在刑偵大隊停放的時間不會太長,所以他們習慣用推測出的死亡日期作為不知名屍體的編號,而六月十一就是吳仁濟的死亡日期。
點頭,秦鋒肯定蘇潔的問題。
手準確無誤地停在貼著611標簽的櫃門上,蘇潔隨即伸手將其拉開,並拿來推車把屍體推到解剖台上。
在這過程中,秦鋒和傅機都隻是看著,因為他們不是法醫,為了避免對屍體造成不必要的破壞,他們隻能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