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兩點五十,富舍居前,站著一個身形瘦弱的男人,他像是在等人,十分鍾裏就看了五次表。
“怎麼還沒來?”
嘴裏忍不住抱怨一句,男熱不下去了,因為和他約在這見麵的人遲到了二十分鍾,整整二十分鍾!
伸手去掏手機時,一張藍色的身份卡掉出來,朝上的一麵上寫著:立海市寧化區刑偵大隊調查顧問,汪隼,編號,LH。
皺眉,彎腰下去撿,當他的手指碰到卡片時,一雙沾滿泥沙的皮鞋在他的視野當中,讓他忍不住向上看看。
這家夥是邋遢大王的親戚吧!
還挺長的頭發亂得像是鳥窩一樣,非常“然”的造型。
安著一對死魚眼的鞋拔子臉,平平的鼻子,厚嘴唇,配上鋼針一樣的胡渣,永遠那副睡眼惺忪的樣子更是讓人無話可。
比腳下的皮鞋好不到哪裏去的黑色皮大衣披在身上,罩住那沒什麼肉的大骨架,兩隻手還插在衣兜裏,嘴角叼著個煙屁股,這造型凹得那叫一個犀利,簡直是葬愛家族精神的延續!
無語歸無語,這個看起來簡直邋遢到一無是處的不良中年就是約他在富舍居見麵的人,他的頂頭上司,立海市寧化區刑偵大隊副隊長,傅機。
“喲,來得挺早嘛!”
笑著話,叼著香煙的嘴角微咧開,露出鬆黃的牙齒,這貨倒是一點都不為自己遲到的事愧疚!
看著傅機皺眉,汪隼兩隻眼睛眯起來,無聲表達著不滿。
傅機就笑著對他擺手,:“走了!走了!進去吃飯!”
著,他已經率先往富舍居裏走。
對這種事沒脾氣,看著傅機背影的汪隼吐口氣,表情放鬆,跟著進去。
富舍居,立海市寧化區數一數二的消費場所,這個吃著國民血汗錢的公務員往這裏跑,知道傅機這家夥想幹嘛。
很隨意,將自己那件髒兮兮的皮大衣往邊上一甩,傅機已經坐下來,煙屁股摁在煙灰缸裏,開始吃那些貴的離譜的菜。
有吃的還壓不住,他還衝隨後進來的汪隼做了個請的手勢,好像在不用客氣的樣子。
菜是傅機提前點好的,來這地方也是他要求的,吃的更是他的工資,汪隼沒什麼好客氣的,正巧中午也沒吃什麼,就拿起筷子跟著一塊吃。
可他還沒吃幾口,傅機突然把他叫停,要開始談案子。
疑惑地看傅機一眼,他將已經夾起來的肉片送到嘴裏,然後放下筷子聽傅機。
“我剛從案發現場回來。”
冷不丁就是一句話扔出來,配上那嗓音,讓汪隼不由停止咀嚼,喉嚨裏咕嚕一下把沒嚼爛的肉咽下去,“這回是什麼案子?”
正和汪隼對視的死魚眼中突然有了光彩變動,傅機臉上露出神秘莫測的笑,語速很慢地:“謀殺,而且,分屍!”
這話時,他還用筷子從盤子裏夾起來一塊紅色肉片,對汪隼示意一下,“行,味道還好!”
然後,筷子就把肉片送到嘴裏,大口咀嚼,一副很享受的樣子。
視線在桌上盛滿肉的盤子裏掃過,汪隼不由想起剛才被自己咽下去的那塊肉,而“分屍案”這三個字也在催促著他胃部的痙攣,讓他恨不得把之前吃的東西都吐出來!
看著浮現在汪隼臉上的不自然神情,傅機不由在嘴角處露出淺笑,他就喜歡看汪隼這不適應的樣子。
收斂笑意,又放下筷子的他繼續,隻是話音中帶上了讓包間裏溫度好似驟降十幾度的冷氣。
“立海市寧化區,江鎮采砂場殺人案,死者,吳仁濟,男,43歲,江鎮采砂場老板,立海市本地人……死亡時間已確定為昨夜十二點整,死因是斬首,斬首分屍的凶器嘛……嗯……應該是殺豬刀那種大家夥,值得一提的是,這斬首分屍的殺人手法與冬青盛彭華市的殺人案相似度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