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真的是沒什麼事嗎？
吳韓晨腦子裏不知為什麼就想到在大連，賽文在自己家吐血時的場麵。
事情好像越來越往難以想見的方向發展了。
吳韓晨走後，顧酩陽一屁股坐在沙發上。腦子裏亂得跟一團漿糊似的。房子裏空空蕩蕩，煙味兒散盡，現在就隻有窗外的冷風不斷地往裏灌。
顧酩陽打了個哆嗦。然後摸出手機給賽文打了個電話。
結果這次不是沒人接，而是直接關機了。
“什麼鬼。”顧酩陽氣得把手機扔到一邊。
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顧酩陽實在冷得受不了了。才起身，把煙灰缸裏的煙頭全部倒進垃圾桶裏，然後把吳韓晨打開的窗戶給關上。
正關著的時候，一張紙條忽然從窗簾兒裏掉了出來。
顧酩陽撿起來一看，行雲流水的字跡。一看就是賽文的。
“不要總是敞開窗簾。”
顧酩陽皺了皺眉頭，沒明白是什麼意思。一扭頭把紙條扔進了垃圾桶。
已經很晚了，顧酩陽等了很久。實在困得不行了，然後才起身去浴室準備洗漱睡覺。
剛拿起牙刷和杯子，就從杯子底下掉下來一張紙條。
“用牙刷之前先洗一下，杯子也是。”
顧酩陽心裏冒出一絲怪異的感覺。雖然腦子裏一片懵逼，但是還是乖乖的照做了，先洗了一遍牙刷和杯子，才開始刷牙。
準備上床睡覺的時候，剛一開門，又掉下來一張紙條。
“反鎖臥室門。”
顧酩陽終於覺得怕了。
這種詭異的感覺，就像是電影裏那種被監視的橋段一樣。賽文不在這裏，但是卻在無形之中已經看到了他的一舉一動。
顧酩陽後退兩步，沒敢上床去睡覺。剛才的困意，現在也被嚇得煙消雲散。
他掏出手機不斷地給賽文打電話，一直打一直打。但是結果都是關機關機。顧酩陽趕緊跑下樓。從來沒覺得這個小別墅居然有這麼大過，居然要用跑著，才能讓他感到自己正在移動。
還沒跑下樓，顧酩陽忽然想起什麼。又趕緊調頭上了樓，衝到醫用房間，一把打開藥櫃後麵的隔板。
空的！
賽文的那些槍，彈夾，手榴彈，催淚彈等等等等的東西，全都不見了！
顧酩陽頭皮發麻，一邊瘋狂地給賽文打電話，一邊衝回房間，打開衣櫃的隔板。果然也都是空的！
廚房裏，電視櫃後麵，床底下。所有所有賽文放槍的地方。現在全都空了，而且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就好像它們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
不僅如此，顧酩陽還發現。就連衣櫃裏麵，賽文的特戰服，軍用腰帶，護腕護膝，也全都不見了。
顧酩陽忽然意識到，那些紙條，不是賽文在監視他。而是，賽文已經走了。
就是這麼突然，毫無預兆。他就這麼走了。
那麼多槍支彈藥，裝備。肯定不會是他一個人搬走的，所以才會有那麼多煙頭，因為他的戰友，也來幫忙收拾了他的東西。
就像他突然出現一樣，他也突然就消失了。
隻留下這幾張幹巴巴的紙條。
顧酩陽頹然地坐在地上。冰冷的地板和空氣讓他全身發抖。但是他卻出了一層冷汗。
不要拉開窗簾，是因為109可能會狙擊他。刷牙前先洗幹淨東西，是因為可能會有有毒物質。反鎖臥室門，是為了防止有人強行闖入，連最後一道防線都沒有。
但是，就算躲過這些，顧酩陽也自認為自己躲不過109這個人。
賽文不在，他所有的安全感都已經蕩然無存。
“我艸！我艸！賽老七，你個王八蛋！”顧酩陽抹了把臉，幾乎是連滾帶爬地從屋子裏跑了出去。
一點都不敢耽擱，也不敢回頭去收拾什麼東西。顧酩陽一頭就衝進了車裏，剛把鑰匙插進鎖孔裏，就看到方向盤上貼著一張紙條。
“別亂跑，回主宅。”
顧酩陽幾乎是完全崩潰了，抱著頭就是一頓歇斯底裏的咆哮。把這張紙條粗暴地撕成了碎片，然後一腳油門，直接撞開了小花園的柵欄，瘋了一樣就往主宅的方向狂飆。
恐懼，是最直接的感覺。這個時候才會展現出一個人真正的模樣。
顧酩陽從來不是個多麼英勇的人，所以這個時候，他當然也不會作死到處亂跑。偌大的北京城，深更半夜路上也沒有什麼車，但是每看到一輛車靠近自己，都把顧酩陽嚇得手心冒汗。
闖紅燈，超速，現在都不算什麼了。顧酩陽幾乎是從頭到尾沒有停過一下地，直接開回了主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