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方與撒謊說是他自己想起來的,我一定會欣然接受,畢竟我自己也覺得,我似乎經常會有那麼一些時間,偶爾偶爾會想起他;即便方與不撒謊,大大方方說是白靜嫻教他的,但送花也是出於他的本意,可方與竟然說送給我花“尷尬”,我一個小女子,怎麼也得顧及一點麵子不是。於是我把手一推,說,沒誠意的花,我是不會收的,什麼時候,你自己想送給我花的時候,再說吧。
方與失望地將花垂了下來,我一邊往外走,一邊問他,隻來了你一個麼。
方與追上來,從我手裏接過來拉杆箱,說,不是不是,還有靜嫻,和她的男朋友。
“靜嫻的男朋友是誰?她,她什麼時候交的男朋友啊?”我驚訝地止住了腳步。
方與說,就是那個那個……
“別這個那個的了,快帶我去看看。”我抓著方與的胳膊推著他往前走。
方與竟然忘記了剛剛沒有送掉手裏花的尷尬場麵,拖著箱子帶著我,大步地往前走,走著走著就看到了一輛車等在了等待區。白靜嫻從車上下來,衝我招著手。我跑過去,和她擁抱在一起,我說,靜嫻,我想死你了。
白靜嫻拍拍撒嬌的我,看著方與手裏的花,說,花送出去了麼。
方與看看她,又看看我,搖了搖頭。
“我說你這個傻大個子,你還能做什麼啊,我可是教了你一上午,笨蛋,笨死了。”白靜嫻急得直跺腳。
我挽著白靜嫻的胳膊,掐了她一把,說,淑女,注意淑女風範,聽方與說,你男朋友也來了, 快讓我看看姐夫長的什麼樣子。
白靜嫻噗嗤一聲笑了,說,這方與送花送不出去,消息倒是傳播的蠻快的,我昨天還說回來告訴你一個秘密的呢,其實我說的就是這個。他就在車裏,其實,你認識的。
方與已經把行李放進了後備箱,捧著花拉開車門,示意我進去。我和白靜嫻鑽進了後排座,方與自覺地坐到了前排副座上。
我朝著駕駛位端詳了一下,眼前這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回轉了一下頭,明亮的眸子,粗黑的眉毛,幹淨穩重的發型,穿得西裝革履,有著一種成熟的氣質。這個人我確實是在哪裏見過,隻是忽然之間,我想不起來了。
我指著他說,我好像在哪裏見過你。
“林溪,你好,我們見過麵的。”這男人帶著溫暖的笑,說話的聲音十足陽剛,但忽然之間,就翹起了蘭花指,陰鬱地笑著發出了柔媚的聲音,“上次你和方與,還有我們家靜靜,我們一起見麵來著,你忘記了麼。”
白靜嫻和方與放肆地笑了起來,這個男人也笑得前俯後仰,隻有我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噢,噢……噢——”我手指點著腦袋,一遍一遍地搜索著記憶,所有和白靜嫻一起見過的影像出現在了腦海裏,忽然,我頓覺眼前一亮,指著眼前這個男人說,“你,你,你是那個,那個那個謝曉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