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我!”楚思揚心裏暗暗叫囂,回答我,快點回答我。
布芙突然推開他,衝進夜色。
楚思揚震驚片刻,追了上去,布芙越跑越快,直到氣喘籲籲地停在木槿酒吧前。就是這裏,五年前的終點,五年後的起點。
木槿是一間清吧,裝飾較為低調,布芙看了一眼雕拙古樸的招牌,還有壞掉的第三顆彩燈,一切似乎和五年前一樣。她不經意地笑了,走進木槿牆邊的小道。木槿背後藏著一棟灰白建築,門庭寬敞,四牆鏤光。
摒住呼吸,推開門,厚厚的灰塵落下,院中空蕩蕩的兜著冷風,零星散落一些廢棄的雜物。簷角下躺著一塊折成兩半的招牌,“承遠道館”。
一步一停,走進院中,“我回來了。”
一派清冷,無人應她。
楚思揚追至門口,隻見一高大黑影匆匆閃過,消失無蹤。他躍過簷廊,卻看見布芙蹲在院中,泣不成聲。
“小布?”
承遠道館雖然是布芙從小學武的地方,但是地勢偏僻、受眾少,早已顯出落敗趨勢,四年前終因經營不善關門歇業。這些都是意料之中的事。
楚思揚守在旁邊,等她釋放完所有情緒。
布芙哭得聲音有些嘶啞,突然抬起頭,一把抹掉眼淚,嗤出一聲冷哼,“我回來了,可是,已經不在了。”
他是一個心比天高的人,怎麼可能在原地等她五年,可笑!如此想來,像楚思揚這種為了挽回麵子,不惜蹉跎餘生的笨蛋,真是笨的可以。
腦中飛轉著剛才閃過的關鍵字,挽回麵子,重振家業,交易……她已經過了說走就走的年紀,對於年邁的父親,對於布家的產業,自有一份責任和擔當。
她定定地看著他,“楚思揚,我們結婚吧。”
這不是一場委曲求全的賤賣,她是站在對等的位置上與他進行交易,在這張名為“婚姻”的契約中,他們依然平等。
心髒跳漏了節拍,全身血液瞬時凝固,楚思揚隻覺腦中一片空白,“你想清楚!”
布芙擠出一個生硬的笑,“怎麼,你怕了?”布芙篡緊拳頭擊他左肩,卻因心不在焉,動作磕磕絆絆顯得有些滑稽。
“怕你玩不起。”
“我喜歡挑戰,特別是那些自以為是的人,我要看看,到底是誰把誰踩在腳下?”
楚思揚擺出一張臭臉,“中途喊停的話,輸了也不光彩。進了我楚家的門可別想再出去,我們是有臉麵的家族,絕不牽扯婚變這種負麵新聞。”
布芙不以為意地“哼”了一聲。
楚思揚強壓笑意,一本正經地說道,“小布,我用一輩子的時間賭你輸……”
布芙抬腳,在他屁股上烙下一個泥垢的腳印,楚思揚驚奇地瞪大眼睛,嫌棄地撣著衣角上的泥點子,布芙雙手抱拳交叉於胸前,解釋道,“結婚之前,增進下感情!”
仿佛還是那個溫暖如初的少年,布芙心裏歎了一聲,如果他沒有迫不及待地說出“我愛你”,他們應該會在一起吧。
楚思揚在她耳邊吐了口惡氣,“最好乖乖聽話,不然……”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冷哼一聲,將頭甩向兩邊,離開了承遠道館。一路尾隨的黑影終於顯出身來。他望著遠去的兩個身影,臉色冰冷,唇鋒如刀,棱線如刻。他冷冷地站在院中,仿佛冰雕一般,看不出情緒。
突然,一個後旋,腿腳帶風,兩斷的招牌,裂成三塊。
“你要嫁的人,隻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