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因為這個原因這家夥的臉色才這麼難看的吧,他說了好多次要她與他去放花燈的……
這真的還是不能怪她,要不是洛居正從前坑她坑的這麼爽,她也不會如此捉弄他,當然也就更不會被醉仙閣裏的徐娘與阮紫設計而耽誤了與他在流觴河放花燈的約定。
挽今默默低下頭,暗暗在心裏腹誹著,心虛的給自己開脫……
洛居正無奈的搖搖頭,他已經不指望她能體會到什麼他的苦心了,開口道:“我抓的人中,沒有阮紫。她可能在禁軍來之前便逃了吧。”
挽今眉頭緊鎖,不禁沉思許久。
阮紫是鐵了心要她不得好過,而她又從小與她是玩伴,知道她太多的秘密。若是不及時將阮紫找到,後果不堪設想。
而她當初憐惜阮紫受了太多苦,從俺答回來後便專門派金隼幫她安頓在水榭小樓好好重新過接下來的日子。她擔心阮紫在草原過慣了適應不了長安炊煙人家的生活自己卻又整天公務纏身沒多少時間去看望她,便還特地讓水榭小樓的那幾個貼身侍女時不時的給她帶阮紫的消息來。
卻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但阮紫能獨自一人從水榭小樓神不知鬼不覺的從出來,侍女竟然還能照樣給她沒隔七日送一次消息,絕不是她一人有能力做到的。
“我回答了你的問題,那麼現在你可以談談我的問題了嗎?”洛居正死死看著她,眸中暗流洶湧。
“你有什麼問題?”挽今的思路被他打斷,抬眼疑惑道。
洛居正看著她,沒有說話。
挽今內心微微一震,被他那樣的眼神盯得發毛。
“你瞞的我真妙啊,靈、黛、公、主!”最後四個字洛居正幾乎是咬著牙念出來的。
挽今內心一涼,忽然有一種極強的不安感油然而生。“你說什麼?”
“事到如今,你還要對我瞞下去嗎?”洛居正嘲諷一笑,像在是在笑她,又像是在笑自己。“我們明明都已經是盟友了不是嗎?靈黛公主自小聰慧過人,是真把所有人都當傻子,還是說……”洛居正頓了頓,眼神牢牢鎖著她,一瞬也沒有放過:“難道還是說你從來都沒有信任過我?”
他什麼意思,怎麼會說這樣的話?
挽今已經完全不清楚洛居正說的是什麼。她身為靈黛公主的事他不是應該早就知曉?當初在俺答對孫蕃行刑的時候他便對她說她的身份是洛居正親口告訴他的。因為的的確確是洛居正劫法場救了孫蕃,她便也沒有多疑他所說的話。
挽今也一直順理成章的以為她的身份是她義父夏階告訴洛居正的,畢竟洛居正與夏階師生之間情同父子,為了讓她嫁給洛居正,夏閣老還不惜坑騙自己的義女,和洛居正聯手逼迫挽今嫁給這家夥。
沒道理洛居正現在會說出這樣的話啊?但看他慍怒的樣子似乎也不像是裝出來的。
挽今的眉頭不禁皺的越來越深。設這盤棋的人恐怕絕對沒有那麼簡單。此人對她的行動、計劃、甚至是思維都是如指掌,定就在她身邊。若這人的確還與阮紫、李太後有牽扯的話……挽今尚不敢深思便已覺得十分可怕。
洛居正見挽今久久未有一言,以為她是被自己道破身份而無言以對,頓時怒火更勝。
“孫蕃知道我的身份。那日我在刑場處決孫蕃的時候,他在臨死之前告訴我,我的身份是你告訴他的,所以我以為你知道。”挽今極輕極輕的道。
聽到她的話,洛居正明顯一愣。
挽今將冰涼的腳抬到椅子上,緩緩蜷縮起自己的身體。她真的很討厭這種感覺,這種被迫猜忌身邊每一個最親之人的感覺。
她不怕死不怕萬劫不複,可是她真的怕背後一刀將她捅得血肉模糊的人,當她轉身一看,會是她曾經最熟悉的麵孔!這感覺,比死亡更令人窒息絕望百倍……
“我們既已聯盟,我的身份根本沒有必要瞞著你。而這其中的種種曲折一時半會兒我還捉摸不透,總之,請你相信我。”挽今認真的對上洛居正的眼,鄭重的說道。
洛居正此前雖不極不滿挽今對他隱瞞的事,不過現在聽她這麼說也覺得事有蹊蹺。
“今日你便先回去吧,此事讓我會再派人調查清楚。”挽今揉了揉眉宇,聲音明顯有些疲憊。
“罷,最近事情多,太後的生辰大宴又在即,你現在便好好休息,也不要太過操勞了。” 看著她的樣子,昨日又經曆了這麼一場風波。雖對她的身份和如何被沈離救回來等等事情仍是疑惑,但見她如此疲乏困倦,終是不忍多問。
“好,謝謝。”挽今開口,然後便喚金隼進屋送洛居正。
洛居正最後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便隨金隼離去。
挽今,你最不能忍受的便是至親之人的背叛,可知我最不能忍受的,便是你對我的戒備與隱瞞。那會讓我覺得自己所盡力付出的一切,都隻是在自欺欺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