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邑風華無雙的靈黛公主、落魄的街頭小乞丐、韜光養晦在夏階身邊曆練學習的小侍女、朝廷步步為營的夏留古……
她這一生到底還要扮演多少個角色……洛居正走後,挽今又繼續昏睡了一個下午。不過夢中也睡得不踏實,往昔的記憶如走馬觀花般不停的浮現,好的、壞的直逼得她無路可走。
挽今無神的望著窗外漸漸西下的夕陽,終似下定什麼決心般歎了口氣。
“去祭司府吧。”挽今穿戴好衣裳便推門而出,對著屋外的金隼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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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狀元,您已經來祭司府好幾趟了,仍舊沒有找到需要的書籍嗎?”
挽今前腳剛進屋,便聽見煙祭司溫柔的聲音如同春日令人微醺的梔子花香從屏風內傳了出來。
“實在是叨擾煙姑娘了,在下心裏也是著實過意不去……”屏風後,顧大狀元不好意思的靦腆笑著。
“切。”煙苓身後的妙戈不屑冷哼,怪聲怪氣道:“知道的是以為顧大狀元是來尋書的,不知道的還以為顧大狀元是專門來這祭司府看人的呢!”
聞言,顧霽白麵書生的臉頓時紅了個透。
“妙戈!”煙苓柳眉微蹙,輕斥道。
“本來就是嘛!”妙戈是真心看不下去了“明明國學院的藏書閣中的藏書比我們祭司府的多得多得多,再說祭司府裏書雖然也比較多但也都隻是些關於道教修仙類的古書籍。這人天天來我們這兒,分明就是居心不良、不懷好意!”
她家師父身為仙人又這麼善良,一次一次的忍讓,到頭來被人騙的死死的都還不知道!天底下所有人都叫她家師父煙祭司,就這小子長得一副文質彬彬的書生樣兒,硬是厚著臉皮一直一口一個煙姑娘的叫,心思已經暴露的不能再暴露了,她家師父這麼做不擺明了就是引狼入室嗎!
顧霽被妙戈說的手粗無措,更加尷尬。
煙祭司不再理會妙戈的無理,轉過頭向顧霽抱歉道:“煙苓管教徒弟無方,讓顧狀元見笑了。”
“沒事沒事。”顧霽趕緊擺擺手,臉更加紅了。
“那便請顧狀元繼續去廂房找您要的書吧,在祭司府自便便好。”煙苓柔柔的笑。
“好好……多謝煙姑娘了……”顧霽趕緊心虛的想隨侍者逃也似的離開。
“等一下。”煙苓突然喚道。
顧霽不解的回頭。
煙苓輕笑,半是打趣半是認真道:“顧狀元郎以後便別換我煙姑娘了。我的年紀可要比你祖宗的祖宗還要大上好幾輪呢。”
依舊是煙苓獨有的明媚似日光傾城般的微笑,挽今卻覺得她的那雙眸子暗含了太多太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似滄桑曆盡的喟歎,又似世事無常的無可奈何,令人看著內心忽然泛酸。
“那又如何?”顧霽定定的看著她如畫的美顏,清秀的臉龐滿是堅定,像是鄭重承諾般開口:“不管煙姑娘曾經如何、經曆了多少事情,但在我顧霽的心裏,永不會變!”
煙苓愣愣的望著他,心中早已冰封多年的一角忽然被這一句話而柔軟。
她有些不自在,瞥開眼避開顧霽的視線。
顧霽也紅著臉,隨侍者去廂房了。
“挽今,你來啦。”煙苓瞧見了屏風後的挽今,親切的站起來拉她坐下,笑著問:“還是放不下心,來看師兄的嗎?”
望著不論身處何時何地,都總能從容淡雅、溫婉而笑的煙苓,挽今垂眸,搖了搖頭:“我是此番來,是想求一人將來的命格。”
一人將來的命格?
煙苓蹙眉,心中似有些明白了她的心思:“你是想求沈離的命格嗎?”
“不是的。”挽今再次搖了搖頭。
如果不是為了沈離的話,煙苓就真的不明白了。
“那是誰?”她疑惑問道
挽今瞥開眼,餘光望見祭司府窗外依舊開得絢爛搖曳的桃花,終是說出了心中的這個名字。“洛居正。”
原來是他。煙苓嘴角的笑漸漸淡去,她低頭沉思良久,挽今也隻是靜靜的坐著等著她開口。
煙苓神色難得的嚴肅,對著挽今墨玉般的眸子認真道:“還記得我曾經和你說過什麼嗎?”
挽今抿唇,密密的羽睫遮住了她的眼睛,使人看不清她的神色。她微微點點頭。
“你不記得。”煙苓看著她的樣子,眉頭緊皺,從她身邊站起來,終是幽幽的歎了口氣。
“當年你回長安,韜光養晦做夏階身邊的侍女時,我便警告過你!”
煙苓是真的生氣了,她甩袖背對著挽今。
“洛居正此人命大煞而隱約中又似大吉,陰陽輪轉,深不可測,便是連我也無法參透。記得我很早之前就勸你避開他,你非但不聽我的勸告與他聯盟,現在還要來我這裏要我幫你查他日後的命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