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這麼狠。纖歌不禁顫了顫……
“一!”沈離厲聲道。
能不能有點新意啊,她爹這招都不知道和她用過多少次了。纖歌無所謂的聳聳肩,決定無賴到底,能耗多久耗多久,反正沈離他還沒數到三,對於他來說每分每秒都是致命的煎熬,說不定還沒數到三他就改變主意把自己當解藥了呢?
雖然身體被桎梏住無法動彈,可她的雙手依舊沒閑著,繼續尋找著解除她渾身燥熱不堪的冰涼。
眼見她又有喧賓奪主的味道,沈離趕緊將她的雙手反手壓倒身後,再一次忍無可忍的厲聲道:“二!”
纖歌懶懶散散的靠著門框,絲毫沒有出麵給沈離解圍的意思。
“三!”
眼見話音剛落,沈離便迅速站起。纖歌趕緊忙不迭的奔過去一臉狗腿的笑:“師兄果然定力超群啊……”
開玩笑。她這師兄雖然常常是陰險狡詐,但一向隻做真小人,折磨人的方法有千千萬萬種,從不稀罕威脅,說出的話更是說到做到。她要是這個時候還不把解藥給他,給她灌合歡湯捆去青樓估計都是小事,還不如一瓶鶴頂紅扔去亂葬崗來的痛快……
作為一個自小便深受陰冷變態大師兄荼毒的小師妹,纖歌早早已得出經驗的深以為然。縮了縮脖子癟癟嘴,隻得趕緊端著藥碗給挽今服下。
柔和的燭光搖曳,望著沈離凝視著挽今的樣子,纖歌似乎覺得一向以冷酷聞名大邑朝堂的沈離沈相國,看上去似乎也有了柔情似水般的溫柔。
呸呸呸!這絕對的錯覺,錯覺!丫的這家夥護短的很,也隻有對眼前這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人才會這樣。
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她的確遠不如挽今來的幸運。
仿佛感受到纖歌的變化,沈離淺灰色的眸子回過頭看了她一眼。
纖歌苦笑道:“師兄,要是今天我們並沒有偷偷混去去醉仙閣尋那焰淩花,洛居正也沒能及時趕來救她,那你又將如何呢?你會……嫌棄她嗎?”
沈離回過頭,深深的望著逐漸安靜下來的挽今,她臉上的紅暈還並未完全消散,閉著眼,可能還是有些難受,唇瓣微微嘟著,看上去有些嬌嗔可愛。也隻有這樣的時候她才不會用冰冷的眼看著他,不會針鋒相對的與他。
沈離沒有正麵回答纖歌的假設,隻是反問了一句:“你以為當初你告訴我她要服用化陽藥時,我為何是那般反應?”
那樣的反應?
沈離的反應就是毫無反應。纖歌記得那次她火燒眉毛似的把這事與沈離商量,誰知這家夥愣是一點回應都沒有,搞得她最後連連搖頭氣急敗壞跺著腳離開。
那時纖歌也覺得奇怪,她怎麼也想不通,最在暗處默默在乎挽今的師兄,為何會對這件這麼重要的事無動於衷。
沈離眸中光影明滅:“你自然不會明白。她若為女子,我便護她一世。她若執意為男子,我便守她一生。”
臥槽,好一個一生一世!纖歌不禁汗顏……師兄的愛簡直跟他的人一樣——太特麼變態了!
“但我很慶幸。”沈離淡淡開口,“今日我很慶幸。”
我是沈離的人。
即使很有可能是他的挽挽隨口胡謅的話,但當時他聽後心中仍是一顫。他慶幸今日能救她,但若蒼天作人,挽今真的……
沈離的手緊緊攥著,繃得極緊,指節泛白。若真是如此,他定是心疼如刀絞,又怎麼可能嫌棄於她?隻不過那時他定會血染長安城,但卻也是永遠不會原諒自己!
纖歌明白沈離的意思,沒有說話,隻是極輕極輕,幾不可聞的歎了口氣。
挽今雖是身世坎坷、從小到大吃了不非常人能忍受的苦,擁有著這個年齡的少女不應該有的心思與城府,但……
但終究她從始至終都活的坦蕩蕩,而她……
沈離溫柔的將挽今嘴角的發絲撩到耳後,“起碼你擁有的,是她一直奮不顧身苦苦追尋,卻一直沒有擁有的。”
“師兄,你不會知道的。如果這一切的安逸都是建立在欺騙的基礎上,我寧願從來什麼都沒有……”纖歌低著頭,悶悶的說著。
可笑她竟是被生生的蒙騙了近二十多年!
沈離搖搖頭:“果然是親姐妹,真的是和你姐一樣倔。”
纖歌扭過頭,沒有說話。
沈離道:“三天後便是李太後的生辰大宴,那日大邑十二路諸侯王都會到長安共同慶祝。包括景王與遼王曲祭天。”
纖歌心下一顫。
都是一群虛與委蛇的騙子!騙子!她今生今世都不想再見到有關他們的任何人。
“師兄,可以讓我一直住在這裏嗎?”纖歌低頭悶悶道。
“不行。”無視她的低落,沈離幹脆拒絕。
臥槽,果然是眥睚必報的沈小賤人!纖歌怒了。
沈離淡淡道,語氣卻是別有深意:“有些事,不管過了多久、事實有多少不堪,總該是要麵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