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一,我深切的感受到這個城市的韻味,古老的鍾樓如同一個巨大的磁鐵緊緊的吸引著我的目光。我第一次覺得,自己應該也算這個城市的一份子了。
在鍾樓飯店大廳裏,我見到了白約我的那個人,中年男性,姓張,40多歲,言談沉穩、幹練。
交談中我了解到,這次他來西安主要是為公司打開西部市場,所以一切都得從頭開始。最重要的是,進了公司就得跑銷售,跑市場。
他完後,就靜靜的等著我的回答。那一瞬間我有些猶豫了,畢竟四年的苦讀放棄,也不是一下子就能下定絕心的。
於是我:“能不能給我幾時間考慮?”
他微微一笑:“到底是年輕啊,放不開,好吧,我等你兩。”
那一晚,躺在狹窄的床鋪上,我失眠了,好多個念頭毫無緣由的冒出頭,怎麼也壓不下去,我心裏有些慌張,卻不知道對誰去講。
有那麼一瞬,我想如果問問哪位姑娘,聽聽她的看法也是好的。這個念頭一冒出來,我就覺得自己一定是傻掉了,傻的冒泡。
唉!單著的人,那種孤獨你們不懂。
最終我還是決定留下來,第三的中午,我簽了協議。因為還有半年才能畢業,張經理那就等到畢業後再來吧,我好。
這次回寶雞實習點,我選擇了火車,雖然有點慢,但那哐當哐當的撞擊聲卻會讓我心安。
本來是想著交接完這邊的工作,早點去西安,可不遂人願,實習單位卡的很死,一點辦法都沒有。
我和張經理通話後,他,那就安心在那邊工作吧,我也隻好如此。
那些日子,我好像中了魔怔,下班後,常常一個人逛蕩在夜幕下的街頭。盯著人流,每一個長發白裙的姑娘都會令我的神經緊張異常。
我怕錯過了,又怕看錯了,那種矛盾著的心情交織難耐。我想我是病了,而且病的不輕。
還好,身邊的同學和朋友似乎懂我的心思,總會陪我一起瘋玩,看通宵的錄像。那段時間,幾個人憋在一個房間裏,一個個經典的影片從眼前流過。
我常常感歎,自己為何不是影片中的主人公,為何沒有他們的奇遇和運氣。於是乎,每看完一部,我就像做了一場夢,醒來後,一切都是空空的。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快兩個月,我知道不能在這麼過下去了。那些流走的,就讓它走吧,生活還是得繼續啊。
此後,我開始努力上進,認真工作,同學們以為我要考研,老開玩笑,我每次都是笑笑就過去了。
都七月是最痛苦的月份,高中生在等待審判,大學生要麵臨離別。其實經曆了上一個七月的煎熬之後,我對每年的七月都心生恐懼。
期盼著,害怕著,它就這麼來了。
分別是痛苦的,但何嚐不是一次新的開始。好多的話,又用或者沒用,該的或者不該的,在這一刻都放開了胸懷,其實不是七月的錯啊。
老韓走的時候,拍著我的肩膀,鼓勵著:“想了就去找啊,我們還年輕。”完淚就流了下來。
他知道我的心思,可這一刻,我已經沒了絲毫的想法。我給他一個擁抱,笑著:“走吧,我們做一輩子的兄弟。”
新的工作真的像陳經理的那樣,異常艱難。每忙忙碌碌,早出晚歸,有時候甚至會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但整個人卻充實起來。
我看到在自己和同事的努力下新公司一點點有了起色,心裏就充滿了自豪。
第一年,我沒有回過家,每次和家裏通電話也是匆匆忙忙,不是在火車上,就是在去火車站的路上。
我喜歡上了這份工作,雖然不是鐵路人員,但卻與鐵路結下不解之緣。偶爾閑暇時,也會有那麼一絲想念,可這又有什麼用呢?
第二年年初,總公司覺得我們工作得力,需要一名年輕人去武漢的總部接受培訓。張經理選派了我,他,見到我的那一,他就看好我,是一個踏實幹事的人。
我深鞠一躬,了聲謝謝。
因為去武漢需要三年時間,張經理給我放了幾假,再忙也得回家看看父母啊。這時我才發現,上一次離家至今已經一年多了,於是歸鄉的心思就愈發迫切。
在老家的那個山村待了三,每日陪父母話,下地勞動,上街賣菜,心裏踏實了好多。每個夜晚,一家三口就呆在房間裏,總有不完的話。
可當父母提到我的人生大事時,我就啞巴了,畢竟,幾年的大學生涯,沒有一點收獲,但我不能讓他們失望。於是就把那個姑娘拿了出來,似乎她就是我曾經深愛的那個人。
母親摸了摸我的腦袋,擦著眼睛,笑著,“好好,這我就放心了,明年你看能不能領家裏來啊?”
我低著頭,用力的點著,可心裏,‘你這個騙子,大騙子。’
三月初,我準備出發,這個自古就是重鎮的地方有我太多的期盼。
黃鶴樓、龜蛇山,東西湖,武大,漢陽造,漢正街,長江大橋,它們就像夢裏的地方,將在我的眼前一點點浮現。
夜間從西安站乘上火車,過了鄭州的時候就放亮了,從秦嶺山脈籠罩著黑魆魆的夜裏過來,突然到了中原,一望無際的平坦讓人心胸寬廣。
我沒了睡意,守著窗戶,看一個個村莊從眼前飛速的後移。
猛然間遠處出現了一些高低不平的土丘,初時還少,後來越來越多,空氣也變得濕漉漉的,一些霧氣開始彌漫,應該是到了湖北。
窗外的霧氣越來越濃,遠處的山丘和村莊仿佛飄在雲霧裏,偶爾有湖泊和河流落入眼簾裏,那種深沉的綠,美極了。
車廂裏的湖北腔也越來越濃,他們的又快又急,我一句也聽不清,心裏暗暗的擔心。
當聽到轟隆隆巨大的聲響傳來,我看到眼前出現了一條寬闊的大河,寬的了無邊際,寬的有點過份,武漢到了。
安頓好之後,我才發現總公司的附近就是東湖,臨近武昌站。
因為是個周六,培訓部劉主任,我剛來武漢,熟悉一下環境,兩後正式上班,他們這種切心的安排令我很安心。
午飯後,我出門閑逛,沒走多遠,一所大學就出現在我的眼前,仔細看去,是國立武漢大學沒錯。
這是我夢中來過的地方呀,可惜中學時不夠努力,沒能成行,今既然來了,什麼也要去看看。
校園很大、很美,我把自己當成一名校園裏的學子,一步一步的走著,一棟棟別具一格的教學樓,大片的綠地,還有年輕的學子。
不知不覺間在圖書館前停下了腳步。有心進去瞧瞧,又覺得自己是個外人。
猶豫間,身旁有人走過,我總覺得背影有點熟悉,心猛地跳動起來。
“嗨,同學。”
三個字不受約束的從口內吐了出來。
那個人停了下來,轉過身問道:“是叫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