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蕭靖成府恰好正午,將軍府的賓客都是先前參加過阮青婚禮的那些,這才過了七日,蕭靖成便要納妾,原也是個喜新厭舊薄情郎,這些人雖個個心裏看法想法頗多,卻沒有一個敢張口道出來,硬是拱著手簇擁著迎新人,張口閉口說得依舊是七日前說過的那些賀詞。
車隊一直開到將軍府門前的那條街上,幾輛護送的車分別前呼後擁先停了下來,隨後白色婚車也在門口停下,方家民下車替兩人開車門。一打開隻瞧見蕭靖成兩隻手抱著喬薇雪,她的頭紗也被他胡亂鬆動了,禮服隻是皺著,方家民驚覺不好,用身子抵住車門不讓守在門口的眾人看見,壓低聲音對蕭靖成道:“將軍,下車了!”
薇雪自是全然不顧,蕭靖成要她怎樣她便怎樣,他不鬆開她,她亦不願徒勞花費力氣掙脫,他對方家民點頭回應,扶起她的身子給她戴好頭紗,問她:“準備好了嗎?”
他問出這句話時候的眼神脈脈,眉宇之間透著一股粉身碎骨渾不怕的慷慨,他亦渴望得到她相似的情感態度,可是,這哪能是他渴望便能成真的,她朝他露出了一個笑容:“早已玉碎,我還有何懼?”
早年前沒有發現她的狠毒,原來甜美單純的她也能說出這樣諷刺刻薄的話來,蕭靖成越來越想要得到一副刀槍不入的身心了。他示意方家民讓出道來,攜了她踏出車門,紅地毯早已鋪了滿地,走廊上那兩盞紅燈籠還未來得及卸下,今日又派上了用場,她穿的高跟鞋落地,踩在紅毯上沒發出一點聲響,鞭炮開始點著了,劈裏啪啦炸得整耳欲聾。
短短的一段路走了不消一分鍾,她喬薇雪就這樣入了他的門,她的手端端正正搭在他的臂膀上,他亦用手挽著她,本該她向阮青示敬,阮青早就將它免了,他隻帶她在簇擁和鼓掌聲中走上樓梯。
這樓梯是木製的,台階高度極高極窄,府裏的下人又正好在清早上了養護的棕油,本是極滑,薇雪這一雙鞋跟細難走,雖她暗裏緊緊靠住蕭靖成手臂盡力保持穩定,不消幾步還是一個側滑扭了腳踝,她的身子迅速失去重心 ,眾賓客眼看著薇雪就要出洋相,蕭靖成力氣大一下子扶住了她,他看見她的表情痛苦,又見她用手捂著腳踝,他一下子心裏便明了了,情急之下打橫抱起她跑去樓上的房間,這一切發生時間不消一分鍾,眾人還不及回過神來,好在阮青鎮得住場麵,招呼客人尋位子坐下準備開席。
蕭靖成一心急便渾身發熱,這麼冷的天跑了幾步路就微微出了汗,他把薇雪放在床沿上,問她可疼,正欲蹲下來替她脫掉鞋子看看傷勢,她卻一把將腳收到一邊,道:“不過稍微扭了一下,已經不疼了。”
蕭靖成不理會她隻是強行抓住她的腳,他力氣大她掙脫不開,隻能任憑他又脫去鞋子觀察傷勢,蕭靖成確認隻是輕微的扭傷後他才放開了她,對她道:“你別拿這樣的態度來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