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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發展到這一天,蕭靖成也隻能用不瘋魔不成活來形容自己,他的心真真切切告訴他不能放了她,心裏另一個聲音又偏偏阻礙他做事的決心,他總是容易怔怔失神,等著薇雪這一會兒他思緒又飛了開去,好在方家民眼尖,點醒了他,他回過神點頭應和著周遭四麵八方的祝賀恭喜,別人看他儒雅紳士,其實他心裏亂如麻。

不久明汐和妙珠便一左一右攙了薇雪出來,透過遮蓋麵顏的紗,蕭靖成正與她四目相對,出乎他意料她這一刻的眼神竟是那樣柔軟,他的心也是這樣就容易滿足,不帶刺的她輕易把他的心撫慰得安安穩穩。隻是他的目光向下幾寸又黯淡了,她穿的婚紗,不是他為她定製的那件,也罷,哪一件衣服在她身上不好看,正反都是嫁給他,蕭靖成就這麼慰藉著沒有發出怒來。

黎氏上前拉住薇雪的手,一點一點走到蕭靖成跟前,將她的手搭到他的手裏。她的手本是彈琴的手,極纖長好看,這會兒帶了白紗手套顯得愈加動人,她的身子也那樣纖巧,像是薄如蟬翼。他亦戴了白手套,牽住了她的手,與她並排而站。

本安排了西式教堂婚禮,薇雪一口輕易拒絕了,因她看過西洋人舉行過那樣的儀式,她何曾不向往那樣的婚禮,在一座高高的有著潔白牆麵和玻璃頂的教堂裏,把最溫婉如玉的自己交給最溫文爾雅的他。隻是她也記得,新人要在神父麵前告訴對方願意交出一生一世,“我願意”那樣三個字,本最美好的三個字現在變成了她最想要逃避的三個字。她哪裏是願意的,她愛宋景年,到了現在她想要嫁的人仍是宋景年,她哪敢在那樣神聖的時刻說出那違背自己的三個字,她不肯去教堂,蕭靖成遂她意,挽她的手拜別喬父喬母,攜她上車。

婚車是白色的,蕭靖成的確為這場婚禮多多少少花了眾多心思,她接二連三地拒絕讓他接二連三地難過,他一直強忍著,告訴自己至少今天要做她的蕭哥哥,溫柔待她。

蕭靖成的車隊極長,他封了街道,去將軍府一路上沒有看見一輛別的車,就連街邊的小販攤頭也都收了起來,他本是不願讓旁人壞了她的婚禮,現在看看倒顯得略有些冷清了。她的婚紗極薄,鏤空的一層裹在身上,明汐丫鬟也是大意,竟沒有給她準備一件什麼可套在外麵的棉衣裳,即便出了太陽,這寒冬臘月的到底是冷,蕭靖成一急,伸手便將她摟在自己胸前,雙臂抱住她給她取暖。

車子緩緩開著,本二十分鍾的路程開了快四十分鍾還未到。巳時已過,太陽快要到頭頂了,陽光越來越好,白色的車身反射著光線顯得尤為純淨。蕭靖成想起小時候母親對他說過的一些事,母親對他說,與他父親結婚那天,天氣極壞狂風暴雨打濕了所有的嫁妝棉被,那樣嶄新的棉被幹了以後結上了去不掉的黃斑點,就像她與他父親後來的婚姻一樣,破破碎碎沒有幸福可言。蕭靖成籲一口氣看著窗外的陽光,祈禱她與他能如這陽光般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