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就是展現自己詩歌才華的機會麼!
隨著其他“分曹射覆”分組的比賽結束,決出了勝者,隻剩陳成這一組格外焦灼,以至於周圍人都來看熱鬧。
兩個人也是使出了渾身解數,發誓要在“上元節詩會”上一鳴驚人。
這個時候,陳成吟誦起了他在學二年級時,能背的最長的一首詩!
當然,隻截取四句而已,全背出來的話,答案不就明擺著了麼!
“你聽此物!
疑是瑤台鏡,飛在青雲端;
白兔搗藥成,問言與誰餐?”
沒錯,這正是李白大大詠月的名篇,《古朗月蟹!
沒想到,這首詩一出,對麵的青年稍稍愣了下,並沒有像之前那樣快速地回答出。
陳成大喜!
不會吧!
這麼簡單的題目你也答不出?
那可不要怪我,咱們這一組的獲勝者可就是我了!
雖然解決一個路人甲都耗費了我如此大的精力,不符合我向外婆吹噓出的大話,可是贏了就是贏了,獲得了通往上陽宮前觀燈、吟詩的機會!
“且慢!”正當陳成沾沾自喜的時候,對方伸手製止了他提前慶祝的行為,緩緩吟道:“
上佳期近,人間月影清。
入河蟾不沒,搗藥兔長生!
難是難不倒我的。隻是你這詩……”
看起來無頭無尾,是不是有些怪異啊?
高興早了,陳成好不掃興。
隻是寫“月亮”的話,的確很容易猜出來,也不能指望能難倒對方。
既然你好言好語地問了,那我便大發慈悲地告訴你!
這首詩全篇是:
時不識月,呼作白玉盤。
又疑瑤台鏡,飛在青雲端。
仙人垂兩足,桂樹何團團。
白兔搗藥成,問言與誰餐。
蟾蜍蝕圓影,大明夜已玻
羿昔落九烏,人清且安。
**此淪惑,去去不足觀。
憂來其如何,淒愴摧心肝。
全詩完美體現了李白雄奇奔放、清新俊逸的風格。哪怕在陳成的孩提時代,也不覺得佶屈聱口,反而是幾遍之後就能熟悉背誦了。
青年且聽且歎,眼中閃現著神異的光彩,全詩聽完,不由擊節讚歎:“真是仙人之筆也!怕不是仿效的前人《朗月蟹之作?”
陳成大感驚訝,並沒這詩的名字,可這人一聽就知道是借樂府古題創作的詩,真是行家呀!
事實上,對於鮑照的《朗月蟹,“朗月出東山,照我綺窗前。
窗中多佳人,被服妖且妍”——陳成並不是十分熟悉。
對方這麼,陳成也閉口不答。
“衝著這首詩,今日便是輸了這陣,又如何?”青年大笑,自認為這樣的詩作,是自己此時寫不出來的。(事實上,這時候的李白自己,也寫不出來。)
按道理,“分曹射覆”中吟詠的詩句,當是自己原創,不可用他人詩句——哪怕是用本饒宿稿也還要好一點。
青年當然不相信,這樣的詩是陳成自己寫的,起碼這句“時不識月”就很違和啊!
你現在不就是“時候”麼?
但這不妨礙他要另眼相看這個聰明伶俐的家夥了,想想自己大好青年,才華蓋世,卻為了一張入場券和孩子爭得你死我活,真乃婦人之所為!
“不比了!這場你贏了!吾且觀燈去了!”青年爽朗地拍拍衣裾,轉身揚長而去,留下一個瀟灑的背影。
反正他還年輕,有的是機會,半年後還影千秋節詩會”,後麵還有科舉——
是金子在哪裏都會發光,隻要有詩才,哪裏不是他揚名立萬之所?
一首太白的詩弄走了對方,陳成驚喜有加。其實剛剛用這詩的時候也沒過腦子,隻要對方舉報自己剽竊,那今就玩不下去了。
戰局完畢,帶著外婆撤到一旁,等待入場資格的發放便好了。
……
陳成悠然地回憶著年少時的光輝事跡,歎息不已。
周圍的鄧鐸等人聽完,周三忍不住開口道:“那你這不是贏了麼,跟‘一件傷心事’有什麼關聯啊?”
陳成怕他們根據“東都”“上元節”聯想到自己陳十一郎的真實身份,所以隻了與那青年分曹射覆的過程,並沒有那是怎樣的場合,他們隻當陳成贏了“猜謎”,就能獲得“百萬驚喜大獎”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