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這,陳成便鬱悶起來了:“對啊,贏,是我贏了,可問題是——‘獎’我沒拿到啊!”
二十人一桌的唯一入場券,陳成竟然並沒有拿到手!
按當時的習慣,20人為一組,每組設一個監令——按照叫縣令為“明府”的習慣,此人便被任命為分曹射覆的“明府”。
等比賽決出了勝負,這位“明府”就該公正比賽的有效性,提供前往上陽宮前的入場券,讓陳成去更大的舞台比拚。
可那夜和外婆、大哥等到燈火闌珊,也沒有等到這張入場券的影子!
問別人,別人卻驚奇道:
各組優勝者,早在兩刻鍾之前,就到五鳳樓前觀燈去了,你子傻坐在這裏,還要別人抬你去麼?
陳成一聽已經誤了時辰,這才懊悔不及!
匆匆往五鳳樓去,執梃的金吾衛如何能讓他進?
就這樣,陳成錯過了他在大唐第一次嶄露頭角的機會!
“哎呀,我就知道!”周三連連搖頭道:“你太懶散了!又不守時!對於錯過領獎,我是一點都不意外的!”
“你才不守時呢!”陳成沒好氣地白他道。
事實上,他覺得並不是自己誤了時辰——而是作為監令的那位“明府”自己匿掉了那唯一一張入場券。
沒有入場券,哪怕比賽一結束就前往上陽宮,人家理你麼?
本質上來,那次上元節詩會,錯過了就錯過了,反正在八月的千秋節詩會上,陳十一郎便名聲大噪,轟動東都,成為子和武惠妃麵前的寵臣。
“可是,我還是很難過!”陳成連連搖頭:“那次去準備包攬大獎——
結果卻拿不到半個獎!
不知該笑不笑!
我對著路人傻笑,
隻覺得自己可笑!”
陳成落寞無比:“我難過,卻不是因為沒有得獎而難過。我失落,是因為看到外婆失落而失落。路人們根本不能體會陳我的用心,好像隨他們高興就可以徹底的否定!否定我的作品,決定在於心情!”
“我告訴魏婆,我沒輸!不需要改變!大哥不要覺得可惜,這隻是一場遊戲!隻要外婆覺得詩好,那才是一種鼓勵!”
“外婆露出了笑容她以我為榮,淺淺的笑容,就讓我感到比得獎它還要光榮!”
眾人都沉浸在陳成語氣低沉、富有節奏的吟誦中,甚至忍不住暗暗點頭,以至於周三再次忍不住站出來吐槽道:“你就,幹嘛還唱起來了啊!”
唱就唱!
唱的還是rap!
還是周傑倫年輕時似的,絮絮叨叨,吐字不清的Rap!
我實在忍不了了!
陳成也實在忍不了了:“不愛聽就給我滾出去!”
愛聽不聽!
我神煩這子!
這時候鄧鐸開口道:“我明白了,陳兄弟意思是,覺得令令魏婆失望了,所以十分自責對不對?”
陳成點點頭:“正是。”
“可是這樣的機會,我想,以後也還是有的吧?”鄧鐸道:“你也不用過於自責,下次再有,好好表現便是了。”就好像鄧鐸被莫柴廢侮辱,以後不是不斷地侮辱回來了麼!
陳成苦笑:“恐怕這機會沒有了!”
“啊!”眾少年一陣驚歎。
六也忍不住動了惻隱之心,安慰道:“請節哀順變!”
“靠!”陳成忍不住又在他的腦殼上敲了一下:“還要我多少遍啊!我外婆並沒營—”
死!
剛剛才過,就忘了麼!
“那是……”
“可能……年齡大了吧!”陳成苦笑:“漸漸有些記不清事情了,也漸漸不認得人……”
是很老,其實也誇張了,也不過才六十多歲的年齡,在後世某些國家都沒有到退休年齡了!
可就是這樣,那次從東都回老家之後,外婆有點健忘症的跡象,逐漸嚴重。
以至於陳成之後雖然飛黃騰達,大放異彩,可是老太太卻是無緣在清醒的狀態下見證了。
這使得陳成格外可惜,自己為什麼沒在那次上元節上就展示出自己的全部水平,也不會讓外婆沒法自豪於她外孫的“巨大成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