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患難真情(1 / 3)

三月的饒城是一片腥風血雨。

夜幕的黑暗籠罩了這片古老的土地。饒城,饒城,今夜是否如它的名字一般可以饒恕過任何人。

他們能逃過此劫嗎?

一男一女的爭執聲被刀槍劍戟的聲音掩蓋。火光映紅了天際,也將前麵的路照的通紅,像血一樣的顏色。

呼呼地聲音,不是風聲,是利箭飛射過來,撞擊著空氣,撞擊著車廂木板。駕車的李安揮急了馬鞭,能讓馬兒多跑快一點,就盡量多跑快一點,縱使千裏馬,也有精疲力竭的時候,一聲聲嘶鳴,痛苦的哀叫,它的力量在一分一分的減弱,回望那身後的道路,添滿了士兵,火把的光團添成一個大的火球,快速地奔湧而來。

“主子,奴才掩護您。”李安跟在風懷軒身邊多時,他的魄力也不一般奴才可比的,年過半百的臉上沒有恐懼,隻有對危險靠近的頑強抵抗。他一勒馬韁繩,叫馬兒停下,先一步跳下了馬車。

他知道這馬再多跑一會兒就不行了,到時會落得個馬死車裂的就更慘。

風懷軒雖貴為帝王,但曆經沙場無數,這一點他極是明白的,一攬易川夏的腰際,一躍而下,看一眼身後的追兵,他依然是冷漠篤定。

“李安,你與朕分頭走。”

這個決策他沒有任何醞釀,斬釘截鐵。

“皇上,奴才掩護您離開。”李安放心不下,眉頭蹙起,隱隱不忍。

“不用,他們的目標是朕與皇後,你與朕分頭走,過了饒城就是東月邊境,你拿朕的令牌,調兵接應朕。”風懷軒從懷裏掏出一塊令牌,遞出李安手中,“何太醫、傲玉還有小梨若無意外,現在應該已快離開饒城,你此去與他們會合。”

李安雙手顫抖地接過令牌,“是,奴才遵命。”抬眸看一眼精心服侍多年的主子,咬了咬牙,依依不舍地轉身而去。

風懷軒的動作也不慢,一拉易川夏趕緊閃進另一條胡同裏,耳邊隻有呼呼的風聲,陣陣襲來,寒徹心骨。

一條“火蛇”也隨他湧進巷子。

易川夏心裏明白,這些人的目標是他和她。

抓她回南昭,而他,就是置他於死地。

天下之爭,風懷軒是最強勁的敵人。隻要他一死,東月無論誰繼承皇位,定是軍心大哀,甚至動亂四起。東月將迅速從強盛走下坡路。

“你快鬆開我,再這樣下去,你死定了。”易川夏想要掙開風懷軒的束縛,他這樣攬著她趕路,無疑拖慢了他一半的迅速。

眼看身後的追兵越來越近了。

“死?”風懷軒突然地側眸過來,眼裏都是冰涼與堅定,“朕在沙場上,死過多少回了。”

“你若死了,這天下就再不是你的了!”易川夏故意的一聲哂笑,如此激將他,或許他會放開她。

“是嗎?”風懷軒的回答卻是如此的無所謂。

“為了一個女人丟掉性命,可不是你風懷軒的風格。”易川夏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什麼他此回如此執著。

千軍萬馬蜂擁而來,他對她當真了“不離不棄”。還是他在乎他的麵子,堂堂東月皇後若真是被南昭劫了去,那豈不是在他的臉上抹刀子?

但如此生命危難關頭,他顧得了這麼多?顧得了所謂的麵子嗎?

“你說什麼才是我的風格?”風懷軒一個冷眼瞪過來,抓著易川夏的手又用緊了一分力,“該死的女人!遇上你,是朕一生最大的悲哀!”

“嗬嗬——”易川夏冷笑,“即是悲哀,此時丟下我,理所當然!”

“閉嘴!”風懷軒又是一個冷眼掃射過來,他的咆哮有些歇斯底裏,甚至黑潭深處泛起一汪血紅。

他到底是何意?何意?

易川夏真的是猜不透了。

突然地安靜,靜靜地想,但此時的危急也容不得她多想,突然下腹一陣疼痛。“啊!”

捂住小腹忍不住的一聲叫喚。

“你怎麼了?”風懷軒突然地停下腳步,嘴裏還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剛才狂奔之時還與她說了那麼多的話。能這樣喘已經是很不錯,很不錯了。

寶寶啊,你給為娘爭口氣,千萬不要這個時候搗亂,不然你爹你娘都在喪生在這刀光劍影之中。

撫了撫小腹,剛剛的一陣劇痛算是有稍微緩解。

“是否哪裏受傷?”風懷軒像偵察員似的把易川夏從上到下,從左到右地打量個遍。

那種焦急,那種慌張,在她的臉上從未有過的。

“沒事兒,隻是突然不舒服。”易川夏咬了咬牙,把所有的痛都斂進心裏,回眸看一眼身後,火光已經映過來了,陣陣的腳步聲猶如雷響。“快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你真的沒事兒?”風懷軒雙眼緊緊盯著易川夏的腹部,又再問道。

“真的沒事,快走!”易川夏這回真的是掙開他的懷抱了,支撐著站起,相反地卻是拉起他的手,快速地往胡同深處奔去。

也許連她自己都沒發現,逃跑的時候她記得的是他。

風懷軒微微一愕,趕緊地跟上了她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