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兒是我的弟弟,為何不可現在告訴我?”易川夏突然有些激動起來,不再稱“臣妾”,而是“我”。
若是到了月城才知道易浩的下落,那麼她的逃離的計劃就會愈難。如此回東月途中是個好機會。
“你想知道易浩的下落,你想帶著他遠走高飛?”風懷軒突然激動起來,一把抓住易川夏的手,狠狠地質問,“自從你把北暮交給朕,朕就知道你有此心思。怎麼?朕就這麼讓你討厭?你一刻都不想多待?”
一個又一個的問題撲麵而來,易川夏幾乎是無言以對,沒想到他把她看得如此的透徹,比她自己還要透徹。
“你的心裏眼裏裝的都是天下。我不過隻是一個女人,現在對你沒有任何用處的女人而已。你何須如此不放過我?”易川夏同樣的激動,風懷軒,他真的是叫她愈來愈不懂。
“在你的眼裏,朕就是一個冷血無血的人?”他握她的手愈緊,指節發白。
“難道不是嗎?”易川夏又是一個冷冷反問,“從前你親口說過,女人對於你而言,不過是生育後代的工具,你的皇後,我早已不能為人母,你不知道嗎?留我何用?”
“你——易——川——夏!”風懷軒一字一句,雙眸大睜,幾乎要浸出血來的可怖。
“被我說中你的心思,惱羞成怒了?嗬嗬——”易川夏一聲冷冷地笑,“我現在已經沒有任何價值了,隻是一個普通的女人而已,對你,對任何人都構不成威脅,你放了我,做為帝王,這點善心都沒有了?”
風懷軒的雙眼愈睜愈大,那眼珠子幾乎快要從眼眶子裏掉出來,“哈哈——告訴你,易川夏,你答對了,我就是連這點善心都沒有。我不會留你在我身邊一輩子!”
激動的言語過後,在冷潭深處浸起一絲淺淺的無奈,在這個女人的心裏眼裏,原來他是這麼的不堪。原來,原來。
他笑,冷冷大笑著。
“風懷軒,你——”易川夏心頭是一種說不出的痛苦,揚起手真想給他一巴掌,隻是他已經先下手為強,半空中截住,緊接著順手猛力一撈將她整個人帶起,落進他的懷裏。
“放開我!”易川夏想用力,但一想到腹中寶寶,又無奈地忍下。
“我說過,不會。”風懷軒攬得愈緊,一絲沒有放開的意思。
易川夏知道他的脾性,一旦決定了,多說無益。魔君,果然是“十惡無煞”的魔君。
放棄掙紮,放棄一切中途逃離的想法。
隻能等待,等待回月城了。
累了,乏了,不知不覺地睡去,待到再醒來的時候,居然是刀光劍影。
三月十五日,月圓夜。
東月帝經饒城,饒城兵變。
這場兵變不是偶然的,是計劃已好的,而且今日饒城早已不是昔日饒城,這裏早已被成南昭之地。
南宮瀟寒的這一場暗渡陳倉使得好妙。
饒城不屬任何一國,若是東月帝在此地出事,自是與南昭沒有半點幹係了。至於如何知道饒城已被南昭控製,看那些被殺死的饒城士兵就知道了,他們的胸口上都有蝴蝶紋形。
曾經南昭殿的標誌,不可否認的。
然,風懷軒似乎早料到會發生饒城兵變,入城之時,就做了喬裝,與車隊分成兩路入饒。
但豈會料到,城門口士兵每人持一副畫像,畫像中人真是易川夏。
應了風懷軒的那句話,南宮瀟寒會輕易放她走嗎?答案是:不會。
易川夏的暴露讓風懷軒陷入了危險境地。
李安駕著馬車,突出了衝突,而後麵是千軍萬馬的追趕。這也是易川夏醒來時看到的刀光劍影。
“敵人馬上就要追上來了,你要跟我共歸於盡嗎?”由於她的暴露,把風懷軒所有的計劃都打亂了,易川夏心中竟是諸多愧意。
車內,他還是攬著她,一刻也不鬆開。
她無數的掙紮都無用。
“我說過,我不會放你走。”身後千軍萬馬也好,無數利箭也好,他還是那樣端端地坐著,渾身透著的是帝王的冷靜與氣魄。
他,似乎任何時候都未有怕過。怕字對於他來說是忽略的。
“你我困於車上,隻有死路一條。”聽到利箭插進車廂板的聲音,易川夏有些焦急了。
她竟然會急,為他嗎?
“你是我風懷軒的女人,永遠都是!如此我丟下你逃走,算什麼男人!”風懷軒突然轉臉過來,冷沉的聲音撲麵而來。
“值得嗎?”易川夏想不明白,他這是何苦,何苦呢?
“我認為值得,就是值得!”風懷軒的回答同樣堅決,“易川夏,我告訴你,這輩子,你都休想從我身邊逃離,除非我死!”
“我討厭你!”這句討厭,是真的討厭嗎?易川夏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是這樣的回答。
“沒想到我是給你這樣的感覺,不過我要告訴你,我不討厭你!嗬嗬——”風懷軒的一手握成了拳,僵冷的臉抽顫了一下,不知道是痛苦,還是氣憤,潭底裏不經意地劃過一絲傷感,很快地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