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明彥說的是“奪宮”,而竇寧說的是“攻城”,實際上這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
“宮”指的是安明宮,按洪明彥的計劃,他是把戰場設置在了皇宮門口。因為是城內戰,雙方的人馬都不會太多,也不會因為戰線太長導致防線缺口。
“城”指的是上京城,竇寧的意思是,在上京城外就把藩王的軍隊攔下來。上京城有多大?百萬人口的全國第一大城市啊!估計藩王的軍隊手拉手在城外站上一圈,都圍不起整個城來!
“守城?你想的到美,藩王的部隊早就已經潛入上京城了,哪兒還有什麼城好守。”路白庸道。
“怎麼可能。京城守軍又不是傻子!”竇寧當即提出質疑,馬上反應過來,又道,“難道藩王買通了禁軍?私自放他們入城?”
洪明彥緩緩搖頭,解釋道:“上京城地下有非常龐大的地下排水涵洞,有幾條連通到城外,相當於天然暗道。藩王的軍隊就是通過這些地下涵洞潛入城裏。這半個月來陸續進入城中的軍隊大概有二十餘萬,而地下涵洞就是他們駐紮之所。”
這番話給竇寧聽得膽戰心驚,兩隻手不自覺地攥在一起,表麵上寧靜安樂的上京城地下居然藏了二十幾萬磨刀霍霍的士兵!隨時都會衝出來殺他個天昏地暗血光飛濺。
洪明彥又說:“而且涵洞四通八達,城內大小出口就有上百個,我們根本防不勝防。”
“不行,絕對不能讓藩王的軍隊進城。”竇寧低聲自語。
“這不是你說不能就不能的啊,人家都已經進來了。”路白庸在一旁拆台。
竇寧忽覺得肩膀一沉,是小神父將胳膊搭在了她的肩上,轉頭隻見他笑語盈盈,衝她搖搖食指,神情恢複了一貫的燦爛和煦。
“有關地下涵洞的士兵嘛,已經被我趕走了。”他說的輕鬆至極。
“上京城在成為大齊首都之前,是艾末帝國的中都。他們的建築與大齊不同,房屋街道全是用巨大條形石塊建造,也就是說上京城以前是一座完全由石頭砌起來的城市。齊世祖攻下上京後命王白璧主持修葺,王白璧不忍摧毀城市原貌,做了一個大膽的設計,將原來的街道房屋改為地下涵洞,再在這基礎上建造現在木質結構的上京城。換句話說,現在的上京是一座城上之城,在她下麵還埋著另外一座城市。”
說完,小神父的手指很不安分地在竇寧頸側肌膚上劃了一下,撓得她癢癢的。還沒等她生氣,他立即說道:“王白璧當然知道地下涵洞主線支線錯綜複雜,出口極多且不規則。為了防止敵人利用涵洞入侵,他在涵洞內設置了層層機關,並把總閘建在皇宮裏。在這些機關中有一道水閘閥門,隻要將其合攏,運河水就會將地下涵洞填滿,任你水性再怎麼好也不可能遊進來。”
“你不會想說,你已經把這個閥門合攏了?”路白庸瞪眼眼睛問他。
小神父笑眯眯地點頭,先是對竇寧說:“我之所以沒跟你一起出宮,就是去關這個閘門了。”又抬頭看向洪明彥兩人:“合閘已有十二個時辰了,天降大雨又加快了注水速度,地下涵洞應該被灌滿。而城中並不見莫名其妙多出來的士兵,想必他們是退回城外了。你們可以開開心心地守門,不必擔心有人會從涵洞攻進來。剛才不還號稱竹中館是唯一一個在北伐中取得勝績的軍隊嗎?現在不會認慫退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