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沒認錯,這封血書是空澈寫的。”小神父忽然拿起了那張絹布。
洪明彥微微點頭。
“恩……”小神父拎著絹布看了一會,忽道:“真不好意思各位,很抱歉的告訴你,你們被騙了。”
說完,他隨手一揚,將絹布扔進了燃燒中的火盆。
絲絹易燃,遇火後像是融化般地迅速消失在了火盆之中,隻留下了一絲絲燒成炭屑的纖維,稍微有點風吹過,便碎成寸寸灰燼。
“你幹什麼!”路白庸試圖去搶救血書,可小神父焚書的舉動來的太突然,他反應還是慢了一拍。
相比之下,洪明彥的反應比竇寧預想的要淡定,閉目說道:“燒了也無妨,反正那東西擱房梁上也沒人看,積灰而已。”
他這樣講竇寧卻更擔心,起誓血書這種重要的信物被毀他居然沒反應,要麼就是他沒把誓言放心上,要麼就是誓言已經深深進入血液裏,烙印在骨髓裏,他才能如此輕易的舍棄這些表麵的形式。
“你說我們被騙了是什麼意思?”路白庸瞪著小神父說。
小神父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不冷不熱的說:“沒什麼特殊意思,就是你們被人騙了嘛,什麼北伐失敗,竹中館血案,削藩計劃,萬壽節之期,統統都是假的,真相跟你們想象的完全兩回事。”
洪明彥的臉上依舊沒有反應,隻是從袖子裏摸出了折扇,拉開扇麵,輕輕搖晃了幾下。
看到他這麼淡定,路白庸也沒顯得太驚訝,皺著眉頭說:“到底怎麼回事,你跟我說清楚。”
“你們一共搞錯了兩件事,第一是北伐失敗的原因,英明神武的齊世祖傾舉國之力出兵艾末,統帥是大齊軍神竇文敬,這本應是一場勞永逸之戰啊,怎麼會輸的這麼慘?”小神父頓了一頓,又說:“第二件,是竹中館被屠的原因,皇上要殺竹中館的學生怎麼殺不行?光明正大的治罪,派殺手滅口,為什麼要把他們請到皇宮屠殺,還要你們這些貴族子弟做觀眾?”
小神父從椅子扶手上躍下,負手而立,對竇寧說:“小寧,你給他們解釋解釋。”
竇寧點點頭,稍加思索便道:“洪明彥,還記得咱們倆之前的那場對話嗎?你問北伐中出賣大齊的究竟是誰,我說,誰在這場失敗中獲利,誰就是策劃戰爭失敗的人。北伐雖然給國家帶來的深重的災難,卻給一個人帶來的巨大的利益。”
“等等!”路白庸好像突然反應過來什麼了,“你該不會說……是……”
“北伐之前,大齊的太子是誰?是三皇子田凜,而北伐之後的繼位皇帝的又是誰?是大皇子田離啊。如果靖遠王沒有死,如果那些將領名宿沒有死,如果田凜原有的政治勢力還在。當上皇帝的人會是田離嗎?那你說誰是這場失敗的最大獲利者?”竇寧盯著炭火邊緣金紅色的亮點,盡量用平靜的語氣陳述這一切。
北伐,是田離陰謀的開始,他向先帝提議出兵艾末,他向先帝舉薦了領兵統帥,他向艾末部落提供了大齊絕密的軍事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