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曉就像罌粟,對於初嚐禁果的他有著致命的誘惑,自從沾染上她,他就無法抽離了。也許,這種感覺紈素永遠都給不了她,但,藍彥寧願戒掉這種癮,為的隻是能好好地去愛他想愛的人。
對於藍彥,紈素,隻與愛有關。他一向對柏拉圖式的愛情不屑一顧,總覺得在這個物欲橫流的社會,沒有人能做得到。可,現在,他倒是很希望能和紈素談一場這樣的戀愛。
藍彥找遍了整個校園才在圖書館最後一排書架後的一個角落裏找到了席地而坐戴著耳機看著書,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裏的紈素。她還像以前一樣,長發披肩,低眉斂目,縮在陰影中生怕有人注意到她。
看到紈素,藍彥剛剛還焦躁不安的心一下平靜了下來,他沒有急著去叫她,而是從書架上隨便抽了一本書,緊挨著她坐下了。
覺察到身邊有人,紈素下意識地往更深的角落裏靠了靠,完全沒有發現那人就是藍彥。可她每挪一點,藍彥也跟著挪一點,直到她實在無處可去,才側目,有些慍怒地瞪大了眼睛。當發現是藍彥,四目相對,紈素笑了,想想也是,她認識的人少之又少,再加上她沉默寡言,根本就沒有人有心思跟她開這種玩笑。藍彥指了指窗外,用手做了一個走的動作。紈素點點頭,把書放回原處,和藍彥一起走了出去。
“你來找曉曉?”似乎察覺到藍彥有些反常得沉默,紈素終於先開口了。
藍彥立刻回答:“不,我是來找你的。”
紈素停下了腳步,歪頭看向藍彥,一臉的疑惑不解。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視線在藍彥的臉上掃來掃去,密扇一樣的睫毛上下顫動著。微風吹來,耳邊的散發迎風飄揚掃在她的臉頰上,映襯著細嫩的皮膚格外白皙。小小的嘴唇微啟,像是要詢問什麼,又像是在期待什麼,那個樣子煞是可愛,讓人心動。
藍彥站在紈素對麵,身後不遠處是那片靜謐的樹林,因為下小雪,枯枝敗葉在風中便有了蕭瑟的味道。藍彥看就那樣靜靜地看著她,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突然就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迅速把她拉進了懷裏。他能感覺到紈素的心隔著厚厚的衣服激烈的跳動著,而他的心也漸漸不再受自己的控製,跳得比紈素還要快。許久,他喃喃地說:“我喜歡你。”
藍彥低聲喃語在耳邊響起,暖暖的氣息弄得紈素癢癢的。事發突然,紈素有點懵,整個人僵成一團連呼吸都快忘記了。已到晚飯時間,路上的同學越來越多,看著他們擁抱在一起都,都投過異樣的目光,竊竊私語。紈素猛地清醒過來,才想到掙脫,可藍彥卻越抱越緊,怎麼也不肯鬆手。紈素受不了別人的側目,早已紅透了臉,隻好把頭埋進了藍彥寬闊的胸膛裏。那隻屬於他的大男孩的氣息夾雜著一絲涼意鋪麵而來,紈素整個人更慌了,伴隨著藍彥有力的心跳,她的心也越跳越快。而同時,她的心裏升起了一點點甜,一點點酸,一點點慌亂,還有一點點溫暖。紈素覺得似乎這世界上任何一個詞語都不能表達她此時此刻的心情,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高興。
在紈素躲進他懷裏的那一刹那,藍彥的臉上就浮現出了寵溺的笑容。他很清楚紈素的性格,之所以選擇在人來人往的路上表白,怕的就是紈素拒絕,他真的很怕紈素會躲開他,連個讓他開口的機會都不給。現在,他想說的話全都說出來了,手卻怎麼也不舍得放開了。他太喜歡紈素身上的氣息了,若有似無,是一種說不出來的幽香,又似乎是別的什麼味道,淡淡的,就像她的人一樣。
“你還真是迫不及待。”
其實藍彥早就看到曉曉了,可他並沒有放開紈素,因為,在他的心裏,幼稚又自以為是地認為既然他已經決定跟曉曉分手,那曉曉就再也沒有資格管他了。這是一種強盜邏輯,藍彥覺得是理所應當的,可他不知道,在曉曉的眼裏,這是一種赤裸裸的傷害,一種不負責任甚至是無恥的行為,那一刻她甚至有些懷疑起藍彥的人品。
藍彥盯著曉曉一步一步走向自己,他能感覺到曉曉嚴重的恨意,和看向懷裏的人的時候的鄙夷。但他沒有動,因為他就是要曉曉看到這一切,盡管,他從來都沒有想過,這對於前幾個小時還和他親密無間全心全意愛他的女孩來說有多麼得殘忍,他隻是自私的認為,他愛的是另一個女孩子,所以,他想要她放手,她就必須放手。
紈素在聽到曉曉的聲音的同時,幾乎是跳離了藍彥的懷抱。她本不善言辭,麵對冷若冰霜的曉曉,她更是難堪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像以前那樣想到了逃,可,藍彥不想讓她逃,而曉曉也沒給她機會逃。
這是她應該麵對的。紈素突然想起了出現在父親身邊逼瘋媽媽的那個女人,那時的她對那個女人有著刻骨的痛恨和厭惡,而現在,她跟那個女人又有什麼區別?她的臉突然變得煞白,完全不顧藍彥和曉曉,瘋了一樣跑走了。
曉曉盯著藍彥,死死地盯著他,手無意識地撫摸著小腹,似乎在等他一個解釋。
藍彥毫無畏懼地回看著曉曉,沒有任何表情:“你說的沒錯,我喜歡的是紈素。”
曉曉的嘴唇抑製不住地顫抖了起來,她的手頹然垂立在身側。那一刻,藍彥以為以曉曉的性格會撲上來衝她又打又鬧,他甚至已經做好了防禦和承受的準備,可下一秒,曉曉什麼都沒說,隻是憤恨的看了他一眼,擦過他的肩膀,留給藍彥一個決絕而又充滿恨意的背影,頭也不會地走了。那時的藍彥,並沒有想過,他年輕氣盛時的一時不負責任,將會給紈素帶來怎樣的傷害,進而對他又會帶來多大的影響。
藍彥沒有去追曉曉。他滿心都裝滿了紈素,他找遍了整個校園,卻沒有發現她的影子。
回學校的路上,藍彥無意識地翻動著自己的手機,這才想起,他連個紈素的聯係方式都沒有。
紈素和曉曉一個宿舍,現在這種狀況,打電話去宿舍似乎有些不妥,藍彥想了想,轉頭正好看到移動通信的大幅廣告,他想也沒想,拿出一直沒有舍得用的獎學金,給紈素買了一款很特別的粉紅色女士手機,貼好膜,買了一個很可愛的手機套,裝好卡,並細心地充好話費。從小養尊處優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他從來都沒對任何一個女孩子做過這樣事,包括曉曉。以前,都是女孩子想方設法地接近他,使出渾身解數討好他,似乎他也已經習慣了去享受別人帶給他的一切,現在,為了紈素,他卻開始試著學會細心,試著去討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