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滄浪水濁願相違(2 / 2)

門客和巡兵愣在原地,相當震驚她說出的話。門客有意再說幾句,巡兵迅速使眼色,讓他不要再激怒這不好伺候的郡主。

李姝注意到四周一直有人跟蹤,她漫不經心地出了大理寺,騎馬離開了這裏。

她原本以為汪章海的目的是殺人奪財,讓太子和七皇子鬥得你死我活,好坐收漁翁之利。可慧妃站在了他那一邊,是有奪位的意思。那樣結合起來,汪章海更沒有理由去陷害禦史,除非他和慧妃關係匪淺。

“籲——”

李姝停下馬,握住劍,眼色一狠,高聲道:“出來。”

周圍四麵八方傳來暗箭,李姝快速地擋了回去。比起以往,她的劍法長進了不少,對付這些毫不廢力。這些人射箭不熟練,看來是外人做的。李姝莞笑,一鞭子抽下馬臀,火速駕馭離去。

李姝還是快馬加鞭地趕到了滇南宮。一張巨網從天而降,籠在李姝身上,馬嘶吼一聲,掙脫不開網,隨之摔在地上。李姝撥劍割開了繩網,一群人拿著劍困住了她。

“暮歌郡主,我家大人有請。”

李姝從地上爬起來,一劍砍了對方的手指,冷眼看他們:“如果活膩了,這就送你們上天。”

“小的們奉命行事,望郡主海量。”其他人讓出一條路,李姝不走不行,根本脫不了身。

李姝心口有些不適,其他地方並不酸痛難當。她收起劍,跟著他們朝著滇北宮走去。

她之前接到的關於滇南事變的密報,足足被人隱去不少消息。到破解了密語,滇南宮已經換了主人。而滇北的人來攔她,究其起因,是關於汪章海一事。

滇南滇北所管理的事不同,但都是為皇帝而設立的組織。滇南負責調動軍隊,增強軍力,平衡勢力。滇北一般隻是調查大臣的貪汙犯罪動機,無實權。總體來講,滇北的人死亡率遠遠小於滇南。

“大人,郡主到了。”

李姝踏上台階,望著男人的背影,淡淡地說道:“汪章海的事我沒動手。”

她蹙眉不語,心頭的疑雲漸漸濃厚。

“你錯了。”男人唇邊浮起冷笑,隻得道:“跟那事沒關係。”

李姝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神情複雜地看了男人一眼。“你要說什麼?”

“哦?”男人轉過身,眯了眯鳳眸,淡淡一睨她,“出了這麼大的事,郡主竟然不知道。”

李姝頓了一頓,道:“我沒興趣聽你廢話。”

男人不急不撓,淡然道:“宇文府三公子前些年失蹤,回來後就一直不對勁。宇文公昨日收到密函,速速趕來與我議事。郡主覺得,會是什麼事呢!”

“什麼事?”李姝微驚,睜大了眼看他。

“這宇文府的三公子,並不是原來的宇文麟。”男人挑挑眉,走到李姝麵前,不以為然:“我告訴郡主,是因為這事要郡主去證實。”

她心頭一緊,有些緊張,但依舊挺直脊背:“與我何幹?”

“他是汪章海那邊的人,郡主不打算揭穿,少一個麻煩?”男子自顧自地逗鸚鵡,笑道。

男人和宇文麟全是站在汪章海的陣營,他的動機太明顯。不管對手還是同僚,永遠隻有利益才成達成共識。宇文麟手握兵權,汪章海顯然更倚重他。男人雖在滇北,可對朝廷無威震力,自相殘殺是正常的事。

“我和宇文麟不再有過結,我不會去查。”李姝掃視了他幾眼,沉默地離開。

男人邪魅地笑起來,摸了摸臉,自言自語道:“這女孩子,真有意思。但願是我想錯了。”

滇北離滇南有一段路,李姝在滇北宮隨便牽了一匹馬,策馬趕往滇南宮。若不是她剛剛發現男人的表情在變化,差點就應允下來。

李姝與宇文麟之間,或多或少藏了一些秘密。很長時間都沒有看到過他,連偶遇都沒有。是襄陽太大,還是他故意閃躲,其實都非常奇怪。

她掏出香囊,從中取出一小紙條,撇了幾眼,沉下臉。禦史把汪章海的運輸地點記載在了上麵,有五處地方,均為不起眼的小鎮。買賣數額上達百兩黃金,價格確實不菲。

有一點很奇怪,距離襄陽最遠的這個地方,竟然是廣契。廣契為南漢重軍防守地,買賣都要檢查,汪章海怎麼可能選擇那麼危險的地方。

李姝百思不得其解,藏好紙條,急急地催催促著趕路。

隻是她沒料到,滔天的陰謀來自於某人的心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