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姝尖叫起來,整個房間都能聽見她痛苦的聲音。“你要做什麼,別亂來。”
切斷經脈如同刺激了神經,所承受地痛苦遠遠大於死亡。李姝大口大口地喘氣,無助的眼神濕漉漉地看向少年,乖巧又倔強。
“你是南漢人,還是有利用價值。告訴我你的名字。”少年挺身離開了李姝,攏了攏衣服,將刀扔在地上。“我讓人生不如死的辦法有很多,你考慮清楚。”
她爬起來按住右手,輕輕一碰,都是痛得發抖。奈何血止不住,她絕望的閉上雙眼,淚水從眼角落下。“秦……秦……”
“你姓秦?”領首少年突然上去扶住她,著急地問道:“你是大梁人?”
她雙手垂下,發出模糊不清的聲音,像嬰兒一般縮在少年懷裏,緊緊抓著他不放。或許是因為李姝過於動人的臉孔,少年一瞬間失了魂魄。他將李姝放下,眉毛擰成一字,說道:“孫桁,給她治療。”
“公子,她明顯是在糊弄你。”孫桁說道。
少年瞪了他一眼,孫桁便沒有再說話。公子有權有勢,怎麼說都不能違逆他的意思。不小心伺候不好,可能就是抄家滅族。
孫桁給李姝把了脈,用布包住了傷口,臉上陰晴不定。他跟少年解釋李姝的傷勢很嚴重,目前是救不過來。頭部遭多次撞擊,又身體中毒,神醫也難救。
“那……”
“讓開讓開,官兵搜人。”門外動靜極大,驚動了少年。“開門,開門,查房。”
離房門最近的那位少年開了門,幾位眼小嘴大的官兵拿著一張畫像,望裏麵探望。少年說道:“我家公子在休息,不方便打擾。”
“我們辦事,不方便也沒辦法。搜了就走。”官兵硬是闖入房間,態度也是不客氣。他們翻遍了床底木櫃,沒有發現什麼。隻不過,畫像上的女子和李姝相似,這引起了官兵的注意。
“這女孩子,是她吧!”官兵收起畫像,叫人把李姝帶回去。“她是你們什麼人,怎麼會在你們這裏?”
少年掏出令牌,往官兵眼前一放,仍然傲慢地道:“人,你們不能帶走。”
“我們是替宮裏辦事。公子若是不滿意,那向宮裏問去。”官兵一口回絕,毫不畏懼地看著少年。
“放肆!”
官兵身後的兩名少年圍住他,其它少年都撥劍控製住周圍。領首少年慢悠悠地握著小刀,快速又用力地捅向官兵的下腹,冷冰冰地說道:“蕭繹,禦林統領。你給我記住了。”
在場的所有官兵紛紛愣住,驚訝地合不上嘴。“禦林軍……”
“全部滾。”
“聽到沒,大人說滾,還不走。”官兵嚇得連滾帶跑,丟下畫像,頭也不回的跑出去。
李姝知道禦林軍的事跡,從三代戰國開始就組織起來的軍隊。禦林軍驍勇善戰,專門負責皇宮的安全,聽命於皇帝。因為從出生開始就不斷地習武,所以在打鬥上不會輸給任何人。不過在沒有發生大事時,禦林軍一般不會出現。
“公子,必須要換地方。”孫桁說道:“既然是皇宮裏來人,肯定還會有人趕來。後麵來的人鐵定不會怕我們。”
蕭繹點頭,深深地望著李姝,波瀾不驚地道:“人帶上,走。”
孫桁將李姝的手繞在自己頸上,一隻手托住腰,另一隻手抱起雙腿,穩重地抱起。李姝身輕如燕,個子嬌小,孫桁抱起來根本不吃力。
但她無力開口說話,隻能眼睜睜地任由他們擺布。李姝扯開笑了一下,希望這次是因禍得福。那個領首少年,腰上的令牌和她父王的紋路十分相似。看上去,與南漢有更大的淵源。
回想往昔,禍事總是在不經意間降臨。她狂敖、不羈,她本以為自己坐擁榮華,卻不料遭遇此難。命運總是喜歡開無常的玩笑,她想過無數種可能,卻唯獨沒有料到如今的處境。
抬眼四顧心芒然。
蕭繹一行人有馬車跟隨。李姝靠在車內,見他一直注視著自己。
“我知道你是南漢人。”他的聲音如空穀幽嗚,坦坦蕩蕩,笑容絲毫不改。“我這麼做是想救你。”
“為什麼?”
“我從來都是殺人,不救人。所以我需要一個借口。”蕭繹的眼神或幾絲無情幾絲無奈,或幾許惆悵幾許依戀。“如果不放血,你死的更快。我可不是在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