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素衣驚流年(1 / 2)

李姝偏頭撞在鍾昉手上,彎腰一閃從他身下鑽過去。李姝將他的手反鎖於背後,抬腳就狠狠踢下。鍾昉痛得扔了刀,掙紮著要抓住李姝。好在大門敞開,她推鍾昉到牆上,火速地跑到外麵鎖上門,然後急忙離開。

跑到外麵她才發現,這裏是皇宮之外。繞過幾條小巷,就到了人山人海的集市。那廢舊的破屋離集市不遠,看著又像牢房,斷然是一些不法分子行凶之地。

“這上哪裏去找醫館……”李姝踉踉蹌蹌地走到大街上,右手邊的血已經浸染了宮服,街上的路人看了無分驚恐,紛紛避讓。

她沒有力氣再前進,隻能沿路尋了一家客棧住下。包袱還留在宮中,身上的銀兩勉強能住兩天。依她現在的情況,恐怕要躺一陣子才能康複。

廂房內不算大,容一人休息。李姝靜靜地閉上眼,淺眠了許久。她並不敢真正睡去,以防出了意外,讓自己陷入危險。她想了許久,無論如何都應該先回北城。一來梁國之事跟她有關,二來七日之內不回去,計劃全毀,顧子愷等人或許會被侯公下令徹查,到時候莫口難辯。

李姝翻身淺眠,隻有不動傷口才不會裂開。眼下無藥治療,她褪下宮服,著了薄薄的裏衣,露出處理過的傷口在外麵,免得感梁加重。

而客棧大廳前,一幫人和老板娘發生了爭執。由於客棧人滿,又沒人願意退房,老板娘苦苦哀求他們不要再繼續鬧下去。

“雙倍的租金給你還是這樣,不把我們放眼裏了。”少年抓起老板娘的衣襟,怒火衝天。“最後說一遍,去找。”

老板娘雙手支撐著身子,眼裏溘出了淚光。“真的別沒房間了。剛一個小姑娘來住,那是最後的房間。”

“小姑娘……”少年放開老板娘,在領首少年耳旁悄悄地說了幾句,臉色開始變化。

領首少年望了老板娘一眼,渾身散發致命的氣息。“她一個人住太浪費,就要那房間。”

“公子,公子。”老板娘攔住少年,還是不肯退讓。“那姑娘怪可憐的,受了很重的傷,您還是去其它地方找找。”

“滾。”

領首少年輕輕吐出這個字,如虎般的眼睛盯著她,仿佛下一刻就要將她斯裂。

“聽不懂嗎?公子叫你滾。”少年一把推開她,跟著領首少年上了樓。他們無一例外都是黑衣,並且人人配劍,老板娘捂住胸口,慌忙地跟店員小心議論,臉上全是俱怕之色。

客棧的房間都是統一排序,從右到左,依次先後。他們找到李姝的廂房,連門也不敲就直接推進去。少年隻推出一點縫隙,才恍然發覺裏麵上了鎖。

“裏麵有人在嗎?”其中一個少年大聲喊道,似乎很不耐煩。

廂房中無人答應,少年敲了許久感到不對勁。他用劍挑斷木椎,從縫隙裏抽入劍鋒,一腳踹開門,直直闖房中。

宣德爐內燃著沉香,翠竹為幕,苔痕暗生。李姝披衣而起,手藏在被子中握住銅針,漠然地望著麵前這般少年。同樣的臉孔,她彎起嘴角笑了笑:“你們這樣亂闖房,是不是太沒王法。”

李姝內心感歎自己的運氣真不好,碰上當時在街上攔下人的那幫人。不過她現在是女兒身,也沒有人認得出她。

領首少年瞟了李姝幾眼,上前掀開她的被子,彎下腰無情地說道:“姑娘,這房間我們要了,麻煩你現在出去。”

“你們是不是弄錯了。”李姝從沒有受過委屈,也沒有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完全是紈絝子弟。“先來後到,規矩你懂嗎?”

“我們沒有弄錯。”領首少突然撥劍架在李姝脖子上,劃出細小的傷口。“真意外,你就是康安鴻身邊的小丫頭吧!”

李姝聽見伯伯的名字,可沒有感到意外。她掐住少年的脖子,另一隻手抓住他握劍的手,足足用了八成力氣。

少年挑眉邪笑,破解了李姝的攻擊,翻身壓在她身上,牢牢固定住她亂動的四肢。李姝手中的銅針被少年拿去,隱隱聽見房門上鎖的聲音。而少年壓住了李姝的傷口,她不禁咬牙忍受。

薄薄的裏衣隨著剛才的動作,滑落不少。少年挑起她的下巴,笑了起來。他肆意致極致的笑,他靡亂到極致的狂,他的眉眼,他的行止都在她心底刻上了深深的印記。

李姝自然是美而豔的,但她也絕不是空有容貌的女子。當少年看到她的那一刻,就知道那天地靈氣孕首出來的風韻,滿身的氣質更不一般。

“我不會殺你。”少年用小刀切開李姝手上經脈,然後放血。“那老頭已經死了,沒有任何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