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機宴?”李姝淩空躍起,翻轉了幾個身,被女子抓住腳腕,向後扔住。她用劍立在地上,以減少自身的衝擊力。強烈的摩擦聲暗示對方內力強大,不可小覷。
女子從腰間掏出雌雄玉佩,久久注視。“這玉佩,就是你通敵買國的證據。放心,現在不會去告發你。”
“你是唐家人?!”李姝見女子手法輕軟,力量霸道,而且她的劍法是無女劍術,專門傳授給女人的一套罕見武功。“原來你還沒死。”
“看來你已經猜到,那我就沒必要解釋。李姝,牽機宴上的毒藥沒要了你的命,是失誤。”女子狠狠地捏緊玉佩,一字一句都沉重無比。
李姝衝向前,迅速繞到她身後,試圖摘掉她的麵紗。女子用手劈向李姝的脖子,卻被擋住。兩人僵持不下,李姝抬腳踢向女子的腰間,扯斷玉佩,用腳尖托住,一掌擊落女子的麵紗,使兩人對空隔開。不料女子用手擋住臉,扔出毒針,穿破李姝的右手。隨後她匆忙攀牆離開,頓時不見影。
天色已黑,李姝未看清女子的模樣。她發覺自己的手有些僵硬,開始不怎麼靈活,好在使劍並無大礙。李姝沒心思在這裏逗留,她按照原來的路線撤離。
“放她走就能達成你的大業?為了家族複興,你還真能忍。”
“李致寅屠我滿門,殺了那麼多人。我要讓他的子女受同樣的罪。”
女子無麵紗遮掩,嬌豔的麵孔如牡丹初綻,人比花嬌。微微偏頭,頭飾輕顫,流光四溢。
一旁的男人,山水旖旎的臉,風情萬種的唇,一言未發,盡得風流。“淮清,下令屠你滿門的是當今皇帝。說到底,李致寅不過是一條聽命的狗罷了。”
“我知曉。不過那李姝,跟宇文麟關係匪淺。可以用她牽製住宇文公的勢力。”唐淮清摸了摸自己的臉,神色複傷,強破自己停止追憶她過往的模樣。
當日滿門慘遭殺害,她獨自一個在火中嘶喊,大火吞噬了容貌,唐淮清身上無一處完整的皮膚。慶幸大雨降得及時,挽救了奄奄一息的她。
唐淮清從亂葬岡中醒來,她麵目全非,連自己都被這模樣嚇到。毫無生路的麵前,她吃野菜野果,吃生肉。雖然艱難,但唐淮清勉勉強強地活了下來。
她才八歲,要接受這個世上最殘酷的事實。唐家製毒,是為了醫治難疑的病症。因為治死了人,被皇帝按上其心不軌的罪名。
如今,唐淮清的毒術可謂十步無生路。
牽機宴上,她喬裝成侍女的模樣,在李姝的膳食中參入毒藥。唐淮清自知沒能力對抗李致寅,目標轉向李姝,李致寅的愛女。
事情敗露,李致寅一劍刺中唐淮清的左胸口,她立刻倒下。閉上眼的那一刻,她永遠望不了李姝盯著她臉上,極其輕微的道:“這女孩子好醜陋。”
不止是李姝,所有人都說了同樣的話。
“你怎麼了?”男人用手帕輕輕試察唐淮清眼角的淚珠,口氣中是明顯的愛護。
她推開男人,速速走開。
涼月滿天,月光便落了滿肩,如同埋藏在他心底的心事,愈是想要閃躲,愈是深陷其中,無法掙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