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門十幾秒之後緩緩關上,我在門要完全關上之前,抬手擋住了電梯門。
“譚總?您還在嗎?”
我走進電梯,按了數字“1”。
“看著她,我馬上過去。”我掛斷電話,但是一顆心已經完全恢複不到平靜。我現在恨不得馬上到醫院裏麵去看看莫北,到底是什麼情況,她什麼時候懷的孕,為什麼會做流產手術?
不是意外沒了孩子,而是做了流產手術。
流產。
從酒店出來,我讓司機把車子開到醫院去,一路上都在讓司機開快點。
期間,電話響了起來,國際長途。
我接了起來,開口就是一口流利的英語。
前些年和梅隆家族有過合作,我還幫過Richard的忙。在知道Richard的公司和馮澤溢有過合作之後,我第一時間讓左星圻和Richard聯係。
“譚,我已經回巴黎了,重新和溢盛集團談合作的事情。溢盛那邊說馮澤溢很快會從CG過來,你的忙,我一定要幫。”Richard在電話那頭說道。
“謝謝,有空來京城。”我沒什麼心情和Richard說話,雖然這次他幫了自己大忙,將馮澤溢這個攪局的人暫時帶走。
但現在莫北那邊的不穩定性讓我更加焦慮。
掛了電話,車子正好到了醫院,我沒等司機來開車,徑直打開車門往司機先前說的病房那邊去。
當我的手放在病房門把手上的時候,聽到了裏麵傳來的對話聲。
“公司出了點事情,我要立刻回巴黎。你跟我一起過去,梓恒那邊,到時候會有專業的醫療團隊把他接過去。”
“恩。”
“孩子沒了就沒了,以後還會有的,別不高興,嗯?”
“嗯。”
“那我現在就去安排,待會——”
“砰——”我一把打開病房的門,木門撞在牆上,在我走進去之後,又彈了回去,生生地關上。
馮澤溢剛一轉身,迎麵承了我一拳。
“滾!”我揪起被打在床邊沙發上馮澤溢的衣領,另外一拳再次狠狠地落下。
在馮澤溢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挨了我兩拳,嘴角立刻沁出血漬來。
“不要以為有了一點譚氏股份就可以為所欲為,京城不是你馮澤溢的地盤。莫北也不是你馮澤溢的人,你要敢動梓恒一下,我讓你整個溢盛破產。”
說完,我拎著馮澤溢的衣領,想要把人給丟出去。
已經回過神來的男人扣住我的手腕,兩人在房間裏麵僵持不下。似乎,有一種要在病房裏麵大幹一架的感覺。
莫北看著快要動手的兩人,什麼話都沒說,屈身縮進被子裏麵,把薄被拉高,連頭一塊給蓋住。
她背對著我們兩人,整個人蜷縮成嬰兒狀。我看得很清楚,莫北身子在顫抖,是因為抽噎而顫抖,還是因為疼痛而顫抖。
我鬆開馮澤溢的衣領,“滾出去。”
馮澤溢抹掉嘴角的血,道:“給你時間告別。”
很快,房間裏麵恢複安靜。
我卻沒有去看莫北,我單手扶著太陽穴,腦袋生疼。
手背上還有些許的血漬,不知道是剛才蹭到馮澤溢的血,還是我自己手關節處被擦破。
我需要冷靜。我怎麼都沒想到馮澤溢也會在這兒,想不到莫北做完流產手術……
流產。我現在一想到這兩個字,整個人就是說不上來的燥怒和不安。
我不相信莫北做了手術,不相信。
好不容易將心情給平複下來,我繞過床尾,走到另外一邊床,拉過一張椅子,坐在床邊。
看著被子一顫一顫,聽著莫北小聲的抽噎。伸手,將被子從她腦袋上拉下來。
“別悶著,會悶出病。”我開口,語氣已經全然沒有剛才對馮澤溢的強勢與生冷。
我聲音很輕,怕驚壞莫北的那種音量,想要伸手放在莫北的肩膀上,被紅著眼眶的她躲過。
莫北的臉色不太好,蒼白得可怕的那種,像一張白紙。
當我從她口中聽到“孩子是馮澤溢的”時候,我的心有那麼幾秒鍾停止跳動的感覺。
“莫北,開玩笑也有個度。不要仗著我現在寵你,就無法無天。”我扣著莫北的手腕,想要把人拉起來。
我力道很大,的確是把莫北從躺著的姿勢拉了起來。
“啊……”莫北卻下意識地捂住自己的小腹,臉色瞬間煞白,冷汗從額頭上冒出來,“你鬆開,我剛做好手術,還沒恢複過來。”
莫北說話的時候,冷汗都沒有停止過,她眉頭緊緊皺著,捂著自己的小腹,好像很疼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