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莫北有孩子的事從沒有對任何人說起過，我不知道我爸是怎麼知道的，在他那次生病住院的時候，而且竟然還派人私自把那個孩子給帶了回來，我以為隻是他的常規檢查身體，沒有想到那時候他的病情就已經比較重了隻不過一直讓醫生瞞著家裏，連我媽都瞞著。
隨著人影的走動，我回過神來，沉吟片刻，我朝小石頭招招手。
沙發上的小孩兒臉上立刻露出了笑容，也不管手臂上還有傷，縮下沙發就往我這邊跑來。
“爸爸！”小石頭聲音響亮地叫著我，好像完全記不得先前被趕走的事情。
我低頭，看著這個依然叫著自己“爸爸”的孩子，心中五味雜陳。
李秘書走來，一臉無能為力，告訴我剛才送小石頭走的時候，這孩子不哭也不鬧，就坐在大廳裏麵，像個老僧入定一樣。
直至我下來，他的表情才有了鬆動。
“何雲若在什麼地方？”我壓低聲音對李秘書說道，小石頭和他們不在一個海拔上，聽不見。
“希爾頓酒店。”
“爸爸，你現在是要送我福利院嗎？我覺得我已經長大了，可以不用回去了。男子漢大丈夫，我很勇敢的。”小石頭仰著頭，眨著大眼睛說道。
我知道這個孩子一直期待我們能夠把他領養到家裏，但是何雲若一直沒提過，我更不會主動去這樣做。
“恩，送你去你母親那兒，你應該好久沒有見到她了。”我淡聲說道，“李秘書，你開車。”
“是。”
到了酒店，我沒有上去，而隻是讓李秘書送他上去。在送完小石頭之後，我準備趕去醫院，因為左星圻給我來電話告訴我莫北去醫院搶孩子了。
這時候何雲若牽著小石頭走了出來，我看到李秘書一臉無辜又聳肩的表情。
我打開車門，對著何雲若說，“我把孩子送到，以後你好好照顧他。”我的聲音冷漠無情，顯得有些敷衍，的確，我現在想趕去醫院。
“我們談談吧。”卻沒有想到何雲若說出這句話。
黑色越野車內，我和何雲若坐在後排，而李秘書和小石頭坐在不遠處的何雲若的車內。
剛才何雲若說去她房間談談時，我拒絕了去房間談談的要求，談談可以，但不會去房間。
我堪堪靠在椅背上，單手支在車窗上。車內光線不足，連帶著她臉上的表情，也看的不是很清楚。
“我給你五百萬，看在孩子的麵子上，你以後帶著他也好還是繼續放在福利院也罷，過你們的日子。”我原本打算一分錢都不給何雲若的，但是之前看到小石頭的時候，在經過思考之後，到底還是心軟了，畢竟孩子是無辜的，他需要愛和陪伴，但這些我都不能再給他。
所以，五百萬是給小石頭的，而不是給何雲若的。
但是，我沒有聽到任何回應，我怕轉動著手中一直沒有點燃的香煙，轉頭，將視線落在何雲若身上。
這時候我看到莫北牽著一個小男孩從出租車上下來，在聽到孩子喊莫北“媽媽”的時候，我的眼神便已經從莫北身上挪到梓恒的身上。
我們兩個不算陌生，通過幾次電話，記得他的聲音。之前莫北用我的手機打過電話，當時我以為她是打給她丈夫，後來才知道是這個小男孩，之後他也給我打過幾次電話。
那時候我就在想，莫北生出來的兒子應該長什麼樣，
此刻，僅僅是一麵之緣，我看到他長得很可愛，和莫北小時候長得很像，明顯的雙眼皮，大眼睛，長睫毛，粉嫩嫩的臉頰，一身運動夏裝也恰到好處的體現他這個年紀的活力。
曾經我們也有過一個孩子，我那時就在想，如果那個孩子順利出生，會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會長得像她，還是像我。
然而每次想起那些事情，得到的結論都隻是，這天下沒有如果的事。
這時候她們已經走進大堂，我目光清冷的轉回來，就算光線不足，還是讓人感覺到壓迫。
“何雲若，我沒工夫和你打官司，你要還想全身而退，識趣的，就該拿著錢滾了。”我淡淡的威脅傳入何雲若的耳中。
她麵色微微一白，“我跟了你三年，你就拿五百萬打發我？”
“五百萬不是給你，是給小石頭的。我都不屑於拿錢打發你，你覺得你配嗎？”
車內忽然間傳來一陣冷笑，“我知道，你現在隻想將怒火發在我身上，是我讓你和莫北分開了五年，讓她和別人結婚有了孩子。”
何雲若的話戳中了我的心，讓我由內而外地散發著涼意。
“的確，你醉酒那天晚上我們什麼都沒發生，就像前些天一樣。你雖然喝醉了，但是你的身體和大腦想的全部都是莫北。我還在想，是不是一世英名的譚總裁患有不舉之症，想到你都能讓莫北懷孕，那應該隻是對我不舉。”何雲若不甚在意地說道，“當時我說不需要你負責，我知道你的為人，我越是這樣說，你就會越愧疚，所以我當時就想用這個方式圈住你，沒想到你和莫北之間的誤會會讓你選擇和我結婚。”